沉默许久后,冷清清微仰着头,望着顶上的星空,似是解释又似是毫不在意:“他不停的催我住到他家里去,跟他结婚。我没法跟他解释,我年纪太小,父母刚刚双亡,这么做会给这个村子带来多大的冲击。而我千辛万苦的从那个深渊里爬出来,又怎么甘心于此!以他的智商,我跟他解释不清楚,他也永远理解不了我,为了堵住他的嘴,也为了彻底断绝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我把他约到河边,突然从后面推他入水,眼睁睁的看着他求救,呛水,力竭,最后慢慢沉入河底。没有人怀疑是他杀,因为王松本身就是智障,又不会水,再加上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杀一个傻子,所以……直接就以意外事故处理了。没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孙湛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微眯,平静道:“这大概就是秦可信为什么会挑上你的理由!”
“为王松?还是那对夫妻?不是因为孙尧尧吗?”冷清清几乎不用思考,就领略了孙湛函话中的潜在意思。
“不,不是。”孙湛函摇摇头,平和的语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力量:“孙尧尧应该是她送给你的第一份大礼,结果,你还真不出她所料的完成的非常出色!”
冷清清听到这话,当场小脸煞白,又是尴尬又是狼狈,嘴唇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转过身,不敢再看孙湛函一眼。
她一想起孙尧尧死的场景,浑身都要哆嗦起来,忙双手交叉着怀抱住自己,抱得极紧极紧,压到自己闯不过气来。半响后,才慢慢微松了松手臂力量,带着颤音:“你确定?”
岂知,孙湛函却摇摇头:“我没她那么神,你做了些什么以及做的细节,我都不清楚。但是,我了解她。”
“你了解秦可信?”冷清清听到这话,倏得转过头去,盯着身旁这个女人,瞳孔剧烈收缩,但随后想起孙湛函身上原本就飘者让人看不清的一层层迷雾,又渐渐释然了。
“现在正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曾经也在我身上发生过一次。”孙湛函微提了提嘴唇,头也转向冷清清那侧,两人对视着:“只不过,我的那次比你更血腥更可怖。”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冷清清激动的站起身,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不解,对着孙湛函摊开双手,歇斯底里的破口质问。
“她称之为,游戏。”孙湛函不紧不慢的起唇,吐出来的字却比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剑还要残忍。
冷清清被憋到无语,憋到脸通红,她有着无穷无尽的愤怒要发泄,但真正到了喉咙口,却又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慢慢流逝的时间已经逼近十一点,那些漂亮的彩灯也早已关闭,只留下十几盏昏暗的路灯,将校园照射的昏黑无比。无穷无尽的寒气随着空气被吸进鼻腔内,通过呼吸道,进入肺里。冷清清就这般望着孙湛函,许久不说话。忽然间,她一把抱住孙湛函,抱得极紧极紧,抱得两人间没有一丝缝隙。
冷清清在她耳边低声道:“很疼,是不是?”
孙湛函在冷清清眼里从来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从未想过她会有如同自己一般的不堪过往,那双美眸间露出的一丝隐忍悲伤,就让她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为她挡住一切狂风暴雨!
孙湛函缓慢的点了点头,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湿润:“前面不痛,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一个个的死去,就好似在看一场暴力血腥的舞台剧。我虽恐惧,却也并不怎么痛不欲生,甚至于,我总觉得我一定能找着活下去的方法。最后……最后直至她死在我手里,我的心开始疼,剧烈的疼,一直疼到现在,也好不了。”
“她?”冷清清微皱了皱眉。
孙湛函从冷清清怀里慢慢挣脱出来,笑着抹了抹眼睛,道:“黑暗历史,不说也罢。倒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告诉邓易风关于秦可信的事,就算没证据,也要让她尝尝日日夜夜被警察盯着的滋味!”冷清清目露凶光,咧着嘴对孙湛函笑了一下,这个笑带着咬牙切齿的疯狂与豁出一切:“我不后悔杀了那对夫妻,亦不内疚于推王松入水。但我的确是有罪的,最多不过于枪毙,那样也好,一命抵一命。我绝不能让那个女人再玩这种无聊游戏!”
孙湛函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的确有拼命的决心,但自己却又不得不泼她的冷水:“她的游戏不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如果你不想害死邓易风,最好什么都别告诉他。”
“那怎么办?”冷清清被孙湛函这句话吓的后背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那个聪明睿智的警察,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在原地打转了好几圈后,突然抬头道:“游戏?既然是游戏,那就应该有能胜利的结尾吧?或者是通关的方法?”
孙湛函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冷下来:“你千万不能这么想,通关的要求一定不是你所能承受的。如果你真的按照她所希望的走,就算是最终侥幸活下来,也一定是生不如死。”
冷清清垂着头想了会,才抬头,疑惑道:“我父母双亡,养母林荣正已死。至于我的养父孙正清,他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最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