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蓝想起那么大一座田庄属于自己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和激动。传说中的地主啊!良田千亩,算一个小地主婆了吧?横竖现在无事,容淑蓝当即道:“冯叔,你去雇一匹骡马,两刻钟之后在我们南城门汇合,这就去清水河看看。”
冯守信应声而去。
清水河在乌山县南郊,距离城区快马两刻钟就到了。两人不赶时间,一个骑着小毛驴,一个骑着大骡马,一边聊一边慢慢晃悠着前行。
快到清水河的时候,容淑蓝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冯叔,之前你们去柳庄丈量土地的时候,那边庄头怎么说?”
冯守信忽然想起一事,一拍额头,笑道:“东家,我高兴得昏头了,竟把这事给忘记了!”他边笑边说,“那庄头很配合,说是得到了主家的吩咐。还说,主家说了,连这一季的粮食都归我们!”
容淑蓝挑了挑眉毛,那小破孩会这么大方?这有点出乎容淑蓝的意料之外。按她的想法,那小破孩应该千方百计阻挡自己接管田庄才对。竟然大方到送自己几万石粮食?!
容淑蓝已经仔细打听过,这时代丰年一亩上等良田出稻子三百五十斤左右,中等良田出稻子二百**十斤,按乌山的米价一石米六百钱折算下来,柳庄一熟稻子除了佃租成本,净产值换算成银子起码得上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想起这茬,容淑蓝忽然反应过来:这么一大片良田,不是当地望族或者大势力,哪里能收揽到手里?看来那师爷如此爽快,拿了五十两银子就把事情办得如此漂亮,定是事先就得了吩咐!
容淑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司徒宇的娃娃脸。这小破孩到底想干嘛?
容淑蓝一边琢磨着这件事,一边随口与冯守信闲聊着。很快就看见前面出现一条宽四丈有余的大河,河水清澈,却深不见底。在河岸对面,远远就看见一大片金灿灿的稻田。
冯守信指着那片稻田对容淑蓝说:“东家,那就是我们的田庄。柳庄所有的田地,原是夷郡柳家所有。柳庄有两百多口人,算是一个中等村落。这几十户人全部是柳家的佃农,依附着柳家过活。”
“夷郡柳家?”容淑蓝一愣,继而想起那褐衣小厮说的“老夫人送给您的生辰礼”的话来。原来柳庄的名字由此而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大一个村子两百口人竟然全部为一个地主服务。
想必,这个夷郡柳家,也是当地一大望族。
容淑蓝指着前面的大河道:“冯叔,怎么岸边连渡船都没有,我们要怎么过河?”
冯守信昂头远眺,果然发现河面上静悄悄的,连一艘小渔船的影子都看不到。他诧异道:“早两天来丈量土地的时候,还看见河边停着不少渔船和竹筏的?”
容淑蓝问道:“去柳庄除了渡过清水河,还能从哪里绕道走?”
冯守信指着西边的群峰道:“翻过西山也能到,不过路程太远了,且西山陡峭,徒手很难攀登,想骑马是没可能的。”
容淑蓝运起目力,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柳庄三面环山。就像坐落在群山的怀抱之中,像一个巨大的山谷。
这个地势,如果经营得好,倒是易守难攻……这个念头浮上脑海,容淑蓝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她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是一二十年,或许是三五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所以,非常有必要建造一个舒适的居住地。虽然乱世的战火暂时还没有波及这片大山,但是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这里永远是一块净土呢?
“东家,东家!快看!”
冯守信兴奋的声音拉回了容淑蓝的思绪。她回过神,顺着冯守信的目光,看见从东边飘来一块竹筏,竹筏上有个头戴斗笠手持长竹竿的年轻人,一边唱着山歌一边朝他们站立的地方划来。
“喂,喂!小伙子——”冯守信踮脚挥手,大声吆喝起来。
竹筏上的年轻人抬起头朝他们眺望了一眼,就控制竹筏朝岸边划过来。
“东家,”冯守信招呼着容淑蓝,“快,麻烦这小伙子送我们过河。”
容淑蓝微微一笑,依言朝岸边走去。
等两人走到河边,那斗笠青年已经将竹筏靠岸,朝他们大声笑道:“两位是准备去柳庄吧?”
“没错。小伙子,你是柳庄人吧?”
出乎意料的,斗笠青年摇摇头道:“不,我是山中猎户,进城采买些日用品。”
容淑蓝一低头,果然看见斗笠青年的脚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箩筐。
冯守信指着容淑蓝道:“这是我们东家。还得麻烦小哥送我们一程。”
斗笠青年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大叔不用客气。”
容淑蓝抱拳道:“多谢了。”
斗笠青年哈哈一笑,“公子客气了!”
三人客套几句,斗笠青年遂请了二人上竹筏。
竹筏走得很稳定,四丈余宽的河面,不过说几句话功夫就抵达了对岸。
容淑蓝拱手与斗笠青年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