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与一个六十左右、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老汉走在最前面,这老汉正是庄头王老实。紧跟他们身后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再往后,是两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夫妇,是大富夫妇和大贵夫妇。大富媳妇手中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大贵媳妇怀中抱着一个约莫不到两岁的小奶娃。
还算宽敞的堂屋挤进了这一大家子人,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王老实领着老妻跪在容淑蓝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他一跪,身后的孙辈零零落落地也跪下了,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磕头声和问安声。
容淑蓝稳稳地坐着,等王家人把头磕完了,才道:“老庄头快快请起!”说着朝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满脸都是笑容,疾步上前,口中连声道:“地上凉,老庄头老嫂子快快起来!”说着伸手去搀古嬷嬷。
她的手刚挨着古嬷嬷的胳膊,古嬷嬷顺势就站了起来。
在古嬷嬷的介绍下,容淑蓝才知道那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竟然是老庄头夫妇的老生闺女。而他们的独生儿子三年前就病故了。儿子死了之后,儿媳没两年也走了,留下两个刚成年的孙子,即大富和大贵。
说起已故的儿子儿媳,不善言辞的王老庄头更显沉默,古嬷嬷的眼圈则红了。
容淑蓝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问起送她们来的刘、李两个婆子。
古嬷嬷收起脸上的悲容,面带诧异道:“刘大姐、李大姐一早就走了,怎么她们没有来跟十三少奶奶辞行?”
容淑蓝微微一笑,道:“许是我睡得太沉,没听到敲门声。”
随后,容淑蓝简单问了问庄上种什么农作物,一年有多少出息之类的,王老庄头都恭恭敬敬地答了。
古嬷嬷则在心底拨弄着小算盘:这位少奶奶不会一来就想把庄上的账本收回去吧?如果她提出这个要求,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在古嬷嬷的小心眼算计中,容淑蓝与王老庄头简单聊了几句就端起了茶碗。
刘嬷嬷立即笑道:“我们少奶奶本是来这儿养病的,身体正虚着,等身体爽快些,再请老姐姐来叙话。”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老庄头忙道:“浦集有一位姓张的老大夫医术还算了得,要不小人请了张大夫来给少奶奶请请脉?”
容淑蓝淡淡一笑,道:“我在京城配了药丸,只是需要一处清净的养身之所,暂时不必请大夫了。若有不适,再麻烦老庄头把张大夫请来。”
“是,是!那小人就不打扰少奶奶休息了。少奶奶有事尽管差遣,小人告退。”老庄头躬身行礼,领着一家人退了下去。
刘嬷嬷关上院门,转身回到堂屋,恨恨道:“那两个婆子走就走罢,竟然不来跟小姐辞行!这让王家怎么看待小姐?!”
容淑蓝往椅背上一靠,懒懒地说道:“就算她们礼数周到,王家人也不见得会对我们高看几分。”说着,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嬷嬷,道:“若是得势的少奶奶到田庄养病,会只带一个乳母一个包袱,连一个使唤的大丫头都没有?”
刘嬷嬷脸色颓然下来,愁眉苦脸道:“若王家人起了疑心,怠慢了小姐可怎么办?”
容淑蓝洒然一笑。王家人不起疑心才是怪事,堂堂侯府少奶奶养个病就长途跋涉数千里,来到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这件事本身就不符合常理。若说怠慢,早餐是冷粥腌菜,还不算怠慢?或许,这就是沈家需要的效果。
不过,今日王家人来请安,老庄头能结结实实给她磕上三个头,承认了她主子的身份,容淑蓝感觉已属不易。
落井下石,奴大欺主的事情,前世她见得多了。所以,她不会苛求王家人像伺候正经主子一样伺候自己,只要王家人做事不要太出格,她就不会动他们。
刘嬷嬷唠叨了几句,发现容淑蓝心不在焉,根本无心与自己声讨王家人,一时也觉得无趣,于是给容淑蓝添了热茶,起身去了厨房,继续打扫厨房的卫生。
吃了两顿王家人送的饭,刘嬷嬷立刻萌生了自己做饭的念头,起码一日三餐不需要看人脸色,也方便买些补品给小姐好好补补身子。
容淑蓝闲来无事,也来到厨房,给刘嬷嬷递块抹布添些清水,模样儿乖巧又懂事,看得刘嬷嬷心酸又感动。
刘嬷嬷打定了自己开伙的主意,跟容淑蓝一说,容淑蓝立刻就同意了。她想起秘密花园里枯死的葡萄藤,不知道那方天地能不能种种菜养养鸡?
容淑蓝记得儿时看过的一些上古孤本典籍,说古修士能在随身空间里开辟灵田以及饲养灵兽呢。目前她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只要这个手镯空间能发展出一个小农庄,让她这辈子吃喝不愁就行。她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赚钱养家糊口上面。
想到这里,容淑蓝建议道:“嬷嬷,不如我们在院子里开垦两块菜地,自己种点菜吃吃!还能省几个买菜的银钱。”
刘嬷嬷一愣,很快就高兴起来。只要小姐不像之前那般了无生趣(容淑蓝若知道刘嬷嬷这么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