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虹在那里流泪。
她怎么了?
她很难受。
一个二十岁的女人,能够很难受并不停地流泪,能是什么事呢?两件:一件是她家里至亲的妈妈生了重病之后,虽然按时看了,却由于病情太重,已经属于病入膏肓,看不好,下了病危通知了!才二十岁的她,眼看着就要失去一位至亲,能不难受吗?
她自己的事也让她很难受。自从想多弄点儿钱并想让金鑫鑫给她盘个不错的花店之后,她就走下坡路了。她用歪主意把于丽丽骗来想满足金鑫鑫反被于丽丽利用,她被金鑫鑫痛打了一顿。虽说金鑫鑫后悔了也用好几万块钱补偿了她,可她心里一直不是滋味。身上的伤好几天隐隐作疼,心里的伤更让她非常难受。她又不得不回到花店像原来那样老老实实地上班了。由于恶劣情绪的影响,她在客人面前的笑脸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自然。她名下的花草的销售额也就比原来大幅度下滑,引起了老板的不满。
陈虹虹见老板对她没有了以前那样的好脸色,有点儿生气。
这时候,陈虹虹才知道,只有自己当老板才是最实在的,哪怕只有很小的空间,只她一个人干,不管挣多挣少,心里舒坦啊!给人打工,受人管制,真不是长远之计。想着自己做老板,有不用花钱盘过来的店的如意算盘被于丽丽搅乱弄黄了,她有点儿恨她。
错不在于丽丽,在她陈虹虹自己。然而,陈虹虹这时候心里不爽,她就像不讲理的街妇那样,总想着让于丽丽给她个说法,把她的损失补回来!
下午下了班,陈虹虹本应该快点儿到医院去,妈妈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医生让家属把人弄回家。陈虹虹不同意。要是按医生的意思,不是让她最亲的人在家里等死吗?医院里的条件比家里要好得多吧?陈虹虹不让家人把她亲爱的妈妈办出院手续。不就是多花点儿钱吗?最近一段时间她从金鑫鑫那里弄到了不算少的钱,延缓一下出院的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费尽心机搭了青春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像流水一样到了医院的账户上,再有几天就流尽了。她心有不甘,更为妈妈担忧。
陈虹虹给金鑫鑫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发点儿善心给她点儿钱救救她濒临绝境的妈妈?金鑫鑫满口答应,却又说自己在外地,等他回来,马上给再办。她欲哭无泪。这个男人,变得无情无义了。他就是在天边,只要不出地球,也能把钱给她。他是不想理她,借口还不好找吗?
给于丽丽打电话。陈虹虹知道,于丽丽这个女人,与一般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心善如水,不会记朋友的仇,哪怕朋友害过她。何况是妈妈有重病,生命垂危呢?以前,于丽丽可是吃过她妈妈做过的不错的饭菜,还不是一次两次!
于丽丽一听陈虹虹说她妈妈病重,危在旦夕,立刻着急地说:“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见到陈虹虹之后,于丽丽拿出银行卡说,“需要多少?”陈虹虹的泪水一下子流出来了说:“你干么帮我?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于丽丽说,“行了,疾病是疾病,友情是友情。等把你妈妈的病治好了,我要好好地骂你一顿打你一顿!信不信?”
陈虹虹的泪水流得更多了。她边流泪边点头边说:“医生说妈妈的病治不好了!”说着,痛哭失声。于丽丽安慰她说:“先陪我去阿姨,再去找医生。”
让陈虹虹想不到的事出现了:在于丽丽花钱请来多个医学专家会诊之后,妈妈的病奇迹般地好起来了。根本不是绝症!
陈虹虹请于丽丽吃饭。她流着泪,高兴得差点儿给于丽丽磕头。她对她说:“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我要是不帮你,我就不是人!”她没想到于丽丽说:“你当然不是人了,你是神!”
两个女人都笑了。后来,陈虹虹说:“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尽早还你的。”于丽丽说:“用什么办法还我还尽早?”陈虹虹说,“卖身!只这一条道。不过,我也清楚我这身子不值钱,起码没有以前值钱了。因为不是处了啊!女人要是……”于丽丽打断陈虹虹说,“你不是一直想有个自己的花店吗?我出钱帮你盘一个,当然,尽量小点儿,我的资金有限。”
陈虹虹听于丽丽这样说,惊喜得一下站了起来说:“真的?”见于丽丽微笑着点头,不像是说着玩儿,她的泪水又出来了。她说,“丽丽,你可真是天上下凡的女神,这样的大情,我什么时候能还清?”于丽丽说:“陈虹虹,你可别以为我是无偿帮你,不可能!你自己找个地儿,能盘个现成的最好。我出钱,你来干,风险和利润都各百分之五十。怎么样?”
陈虹虹举起酒杯,泪水更多了说:“于丽丽,你不但是我妈妈的救命恩人,也是我陈虹虹事业的领路人!”
于丽丽笑道:“我只出盘店或开店的钱,其它的事我不管,你可千万别糊弄我啊陈虹虹同志?”
陈虹虹擦着泪说:“我要是敢再对你不恭,哪怕只有点点儿一丝丝儿,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于丽丽说:“撞不死呢?”
陈虹虹的泪水擦不净似地流着说:“我就喝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