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车夫是个好心肠的河南人,途中,他见我们要去老宅,边劝告我们:“那老宅是一处鬼屋,里面闹鬼,以前不断有人去哪看宅,结果没有一个超过十天便被吓跑了。最后的一次是大半年前,那个去看宅的云南人三天便被吓成了神经病,此后逢人即跪,口呼参见大人,参见大人。”
杀猪匠是个闷葫芦,天生话语不多。我不想拂了人家一片好心,只得道了声谢,然后让他放心,说我自有分寸。
奶奶的,明天开始连泡面都没得吃了,饱死总好过穷活吧,山上坟地里喂蚊子的日子老子可是再也不想去了。什么鬼屋?什么会发神经的古床?能给老子吃饱睡足,就算是去给小鬼陪睡,老子也愿意了。
约莫半个钟头,三轮车终于在一座古朴苍凉的老宅大门前停了下来。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帮我们取下了行李,然后道了声:“你们保重,小心些。”旋即飞一般逃离而去,拐弯的时候,由于他开的太快,转的急,三轮车一边的轮子整个的朝天上翻了起来,险险摔倒。
我看着那急冒浓烟的车尾,淡屁的一笑,掏出钥匙开了老宅大门。看来,传闻毕竟是传闻,这老宅的院墙并未搬走,它依然静静的躺在那儿,顷听着雨露与朝霞的私语,见证着清风与玫瑰的爱情。
这处老宅甚是宽阔,占地约莫1千平方,是一处单独的四合院,与邻居至少相隔了千米以上,他的外貌与风格,和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种老宅一般无二,若说特别的地方,便是那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土洞和花园里狼藉的败叶,看样子,老爷子真的将这里的花草和大树全部搬去别墅了。
进大宅门,过月亮门,我俩到了厢房。这是职业介绍所里的四眼交待好的,我们只可住厢房,哪里有床,有厨房有卫生间。我们的职责便是看护大宅尤其是那张古床。
其实,我心里一直在乐呵,这真的算是一桩美差,包吃包住还有不错的工资拿,估计老板的钱多的像草纸了吧。
激动之余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那爽劲就别提了,整整二十多天没洗啊,身上那种味道连自己都觉得难闻。
四眼果然没有撒谎,厨房里除了阵阵霉味外,一应厨具俱全,还有米有腊味,他说明天会送一个星期的生活费过来,估计他担心送多了我们会拿着钱跑路,所以这一餐我俩几乎将那么多的辣味一扫而光,吃完晚饭时,天已然慢慢暗下来了,我打开了电灯,可奇怪的是,那灯亮了之后,开始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就好像有人在故意的按开关一样。
嘿!个龟儿,可能是长时间没用,接触不良了。
整个下午,杀猪匠说的第一句话,
可能是哦,憨哥,你搞些去吧灯拧开看下,我接过话头道
杀猪匠点点头,搬了张凳放在灯泡下面站了上去,这时我正在墙壁上拆开关,我不确定开关是否有问题,得检查下,然而,当我偶然回头的时候,却正好看见杀猪匠脚下的木凳自己向前滑去,那一秒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杀猪匠竟然就那样在虚空里悬浮了至少十秒以上。我困惑的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杀猪匠却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日,个烂凳凳还晓得整人哦,哎呦,老子的屁股哦!”
杀猪匠摔得不轻,手里拿着灯泡,嘴中骂骂咧咧。
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看花了眼,没敢告诉他实情,只是走过去将他扶起,又把那“会走”的凳子那过来,又用手扶住后才让杀猪匠重新站了上去。
这次没说什么意外,灯泡很快就装好亮了起来。
“嗨,看来还真是接触不良,其他的想法都是自己在吓自己而已”。我心里想。
转头走向墙壁,那只开关已经被我拆了一半,得装好才行。然而,就当我的右手快要靠到已经裸露的开关时,我忽然发觉被人用力的推了一把。还好,我反应倒还灵敏,左手迅速的按在那墙壁上,右手差一厘米摸到那裸露的线头。
“狗日憨哥,你想电死老子是不,推我搞啷咯?”我有点生气。
“小天,你日绝(方言,骂)我做哪样哦,又没得罪你!”杀猪匠说着话,却从门外走了进来。
“将将(方言,刚刚)有人推我,还以为是你龟儿,害得我差颗米就遭电打了。”
“你一个人在屋里怕是打滑了哦。”
打滑?就算是真打滑,那我背上的那股力量是从哪来的?我没有再和杀猪匠争论,心底升起一股幽幽的凉气。
“对了,你啷咯从门外进来了,你哪歇(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刚才看见屋外有个人影,脸上花迷日眼的(脏兮兮的),等我追出去,却硬是没看到有人。凭我的速度,一般人啷咯跑的脱?”。
“难道是将将吃的太饱,眼睛花了?”憨哥补了一句。
“噗嗤”!
我几乎喷了杀猪匠一脸口水,笑的不行。他太有才了,人家饿晕了才会眼花,他吃太饱也会。
我相信憨哥没有说谎,我亲眼看到过他空手抓野兔的情景,单论速度,真的少有人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