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溢出的酒水从他的两边脸颊顺流而下,打湿他的衣襟。一坛又一坛,桌上的酒很快就被喝得只剩五坛。
陆乘风还要再喝,肖笑遥却一把将其按住道,“你一个人喝不过瘾,为师陪着你!”
一记清脆的碰击声之后,两人却同时喝将开来。冰冷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遍了全身,陆乘风真恨不能这酒喝完之后便不省人事,至少自己不会因想起上官行儿的死而伤心欲绝,可是他越是想醉却越是清醒。
人世间有千百种痛苦,而最痛的是那种说不出却又百转千回的痛苦。上官行儿的死对陆乘风的打击可算得是毁灭性的,自小孤苦无依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相守之人,却不曾想几年后的一天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而陆乘风却对此无能为力。上官行儿既然已经不在,陆乘风本该追随而去,可是眼下的他却不得不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亲人,朋友,爱人在陆乘风面前骤然离去,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可对这种种的一切,陆乘风却觉得无能为力,所有的苦只能藏在心中,无处发泄。酒本是醉人的东西,可是陆乘风怎么也喝不醉,酒力所致,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痛苦竟瞬间如疯长的野草一般蔓延了他的全身。
也不知是喝了多久,待桌上的酒只剩一坛之时,陆乘风终于是如一滩烂泥一般软到在了地上,泪水无声的滑落在脸庞。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问道,“二叔,二婶……行儿,还有三娘他们都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道吗?”
“在上官行儿来龙空门之前,江无寒和地千钧曾在半路遇见过她,二人虽极力劝阻,可是她却说你性命垂危,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肖笑遥说着便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懊悔道,“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让他们将上官行儿强行带回蜀山,那样她兴许就不会死!”说到激动处竟是忘记了自己乃是修道之人,使劲的拍着桌子。
陆乘风闻言顿时便是心如刀割,一时间竟是难受得说不话来,忽而却是泪流满面,连嘴唇都在不停的颤抖。
“这女子虽是妖精,可却比世间的人更加有情有义啊!”肖笑遥叹了一声之后将陆乘风从地上扶起,轻声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陆乘风一脸漠然的吐出了两个字,“报仇!”
肖笑遥缓缓道,“龙空门的势力遍布天下,以你目前的修为是绝无可能杀古藏空报仇的!你虽失踪三年,各门派都在明察暗访,只要你一出现他们便会立刻杀了你,到时候别说报仇,恐怕连你自己都性命不保!”
“等我报完仇,我的时间也就到了……”
当陆乘风冷冷道出这句颇有深意的话之时,肖笑遥叹了一口气,继而是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样物事递过去道,“拿去吧!它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你带上他日后也方便在修真界走动!”、
陆乘风接过去一看竟然一张银色的骷髅面具,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何说此物是属于我的?”
肖笑遥起身叹道,“不要问了,你日后自会知道,所有的一切你日后都会知道的!另外,蜀山派和琼华派已经派遣门下弟子来此斩妖除魔,你自己在此不要到处跑,小心点!为师将所有的修真法门尽皆传与你,上面还有传音入密的功法,你若有事可随时找到我!”
说完,肖笑遥便是御风而去。
陆乘风将修真法门放入乾坤袋之后又仔细端详起那个面具来,他虽从未带过面具,但此刻却觉得十分需要这个东西,并非怕被人识破身份,只是想起了上官行儿曾说不喜欢他对着别的女子笑,如今正好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当他将那个骷髅面具带上之后,陆乘风只觉得整个人都像变了模样一般,但心里却莫名的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