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丁,活人蛊可收好?”
“侯公子放心,活人蛊在下已经带回密室,血迹也已清理干净。”
“做得好,哼哼,什么漠离,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还不是着了我的道!”侯府书房里,烛火闪烁,侯封山半明半暗的脸上掩饰不住得意。
说着,看了看站在在暗处的明丁,心思一转,语带讨好道:“当然,这全靠师尊深谋远虑,当日留下鬼医的尸体,才能有今夜这个局。”
阴影中的明丁看不真切面容,声音中规中矩,就像那种一辈子在地里讨生活的佃户,做事说话都谨守本分,“侯公子足智多谋,主上复仇大计还要多多仰仗侯公子。”
“哪里那里,这是做弟子的份内之事。”侯封山客气道。
行出不远的风池收到明丁传来的消息,心中大喜,能让漠离与蓬莱门为敌,这是再好不过的,心中对侯封山更是满意。
他虽握有星云令,却无法回去星云宫,这全是因为,在漠离离宫之后,跟着漠离的背叛的消息一起昭告天下的还有他的死讯,也就是说,堂堂星云宫狱堂堂主风池,现在在天下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
银月甚至还为他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就算与宫主的葬礼规格相比,也毫不逊色,并下令全宫上下素衣戒荤半月,以表彰他在漠离叛乱时的功绩!
一想起这个,风池便恨得牙痒!
银月这一招实在是狠,让他既不敢现世,更不能回星云宫。
因为,如果他现世,那么银月既可说他是假冒之人,也可在承认他的身份之后将他归于漠离一伙,光明正大的下令追杀。
毕竟做为宫主的贴身护法,宫主已死,他却还活着,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如果他一直藏着,不仅活的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见不得光,还要时时处处提防着这两人的暗杀。
这叫他如何不恨!
将明丁传来的信就这烛火烧掉,信纸沾火既燃,卷曲焦黑中似人在火中苦苦地无声挣扎,风池心中恨意横生,摸了摸自己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想到自己当前的处境,恨不得立时将漠离和银月碎尸万段,原本圆润了许多的声音,因为怒极,更显怪异,冷声对身后两人道:“你们两个即日启程,按计划行事!”
“是,主上!”
手中的信已经烧成灰,手猛握成拳,灰飘散在风中,斗篷下的眼睛血红,似乎正将漠离和银月捏在手中,挫骨扬灰!
侯封山派去的人果然神速,不过三日便将消息送到,蓬莱门震怒至极,自从开派近百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待蓬莱门弟子!
而且鬼医并非一般的蓬莱门弟子,当今的蓬莱门掌门都要尊称他一声师叔,门中如此德高望重之人却被奸人所害,这还如何了得!
这对蓬莱门而言,可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杀人者漠离,乃江湖中杀名赫赫的杀手,武林中死于他手之人不计其数,往日众人摄于星云宫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现在连星云宫都对他下了绝杀令,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蓬莱门马上做出了反应,一方面派人前往晋城侯府,迎回鬼医,另一方面广发英雄帖,邀天下英雄齐赴蓬莱门,共商大计,铲除妖孽,匡扶正义!
来到晋城的一支人马带来了四张英雄帖,一张给侯曲怀,一张给齐然,一张给安不死,最后一张当然是给方青衣的。
送信之人,神情倨傲,微微一拱手便算见礼,“掌门师尊恭迎各位大驾,在下先行一步,护送鬼医师祖回山,还望各位以武林安危为念,不要迟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话,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方青衣看着手中的邀贴,苦笑不得,鎏金滚边的帖子在他手上,却像压在心上的万斤一般,又沉又重,身边的齐然拿着他和安不死的两张,心里也不是滋味,两人相视一看,皆无言。
先不提那颗墨息珠,齐然所需的羽叶续筋膏全是赵煜修送的,七星连珠剑的剑伤他比谁都清楚,齐然现在能够起身,不得不说多亏了他,对于赵煜修他心中存有一份感激。
因此,当方青衣在赵煜修的默许下,向他讲明赵煜修的真实身份,他也没有太多在意。江湖中人讲一份道义,特别是对自己的恩人。
赵煜修并不是多事之人,可是如果用东西便可收买人心,对他而言,又何乐而不为呢?
“上面写的什么日子?”赵煜修站在一旁淡淡问道。
“六月初一……”方青衣轻声道,心中却极不愿去理会此事。
赵煜修点点头,眼眸低垂,六月初一,与银月定下的七月初七还有月余,这段时间一定要将风池找出来,以免腹背受敌!
赵煜修心中想着,却不想他的神情落在方青衣眼里,却以为他在担心此事,柔声安慰道:“赵兄,此事我会去跟苦恒子前辈禀明,定不让你担这不白之冤。”
“不必。”
方青衣一愣,急声问道:“这是为何?”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