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家,嘿嘿!”
听得莫名其妙如此说话声,里面似夹杂和含蕴了类多多的情感,有震撼、不屑、荒诞、莫名、其妙、叹息、遗憾……,等等等等。
话声末了,一阵沉寂。
沉寂得能听见自己血脉贲张如水流般“咕咕”的声音。
“不错,天下一家!”小蚂蚱更大声叫道:“我就是再死多少次,也要让这天下成一家!我一来到这个世上,本来就活不了几天的,结果老柴火棍子救了我,还有一帮叫花子叔叔们在颠沛流离中用讨得来的残羹剩饭将我趔趔歪歪地养活大,我真是吃得千家饭、穿着百家衣过来的,后来决堤大水将我们冲散开来……我一个人儿孑孓天涯,饿昏冻僵在点苍门前,点苍一门师父哥姐们又救得了我,并且给我吃来给我穿好生照料着我……方个儿峰谷里素心奶奶、凝霜姐姐、小棒槌大爷都救得了我……,直到现今个儿我都不晓得亲生父母到底是谁来着?可是我只知道我是天下人救生养活的,天下人都是我的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哥哥姐姐的亲们,他们都是好人!”
小蚂蚱话已末,四下回音壁嗡嗡声作响过后,可空余在冰雅陋室里的依然是沉寂。
似乎莫名其妙陷入深思着。
“天下人都是好人么,那月下飞狼杜一秋算得好人吗?”
四下里突然传出莫名其妙的问话。
“这个,你是说那个蒙头蒙裆的可怜巴巴的人吧?”
“呀,他可怜?!——对,他是可怜!”
小蚂蚱有些踌躇与犹豫,想了想,答道:“他也算是个好人吧!”
“为什么呢?”
“因为他刚开始要杀我,可是他最终听得了劝,没杀我,还又对我作揖、又称呼我‘您老’的,受伤之下还不忘礼节,礼貌待人好品德!”小蚂蚱如此说道。
“咦,那‘娘娘’那个小女娃儿呢?”
“是那个骑着十分漂亮鸟儿的人人都喊她‘娘娘’的那个娘娘吗?”
“对呀,不过她被尊称为‘娘娘’,绝可不是真娘娘的年纪呀!”
“好人!当然是好人了!”
“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她救得了小棒槌大爷,她是救得了好人的好人!”
“嗯,那鸠摩王呢?”
“哦,那个被我从天上掉下去砸着的那个大爷吧?”
“对的!”
“他也算是好人吧!”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从天上掉下去砸着了他,他也没打我,也没加害于我呀,还是挺大度的一个好人!”
“啊,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就没有坏人了?”
“对呀,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坏人嘛,天底下都是好人!”
“那他们都是好人,火山喷发时为什么都不带你走呢?”
“因为有的可能是带不动我吧,有的是没在意吧,有的……像师父哥姐他们,那是我惹他们生气了,他们所以不带我走的啦,没听说吗,他们还一个劲地喊我往高坡上跑呢!”
“哦,那我算好人吗?”
“你当然是了,莫名其妙爷爷,你关键时候救了小蚂蚱的命,当然是好人了,不但是好人,而且还是好人中的大好人哩!”
“噢,这句话倒绝对是真理的!可我,提个问题好吗?”
“当然可以了,爷爷!”
“可好人和好人在一起为什么要争斗个不休呢,而且非得要你死我活的呢?”
“这个!——”小蚂蚱立马语塞,伸手挠着头,歪着脑袋瓜子,一时也想不明白个三五点。
“我想——”小蚂蚱支吾磨蹭了老半天,又斩钉截铁地说:“我确实不明白这是这么回事,但这也正是我要办的事情,我就要他们不再一见面动手动刀动剑又动枪的,我要让他们互相手拉着手儿,相互爱护得跟一家人似的,这么说吧,就是——天下一家!”
“天下一家”这四个字又一次从小蚂蚱嘴里抛吐出来,如掷地作金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