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心下只能感叹之极,别无他用。
忽地,她看到一人,手足无措、支支慌慌、傻不愣登地戳立当地,傻瓜似的脑袋东摇西晃,跟冰天雪地里得了伤风感冒的一只呆头企鹅一样一样的。
人家都在激烈鏖战,玩了命地打拼,他却不在状态、另类无用,整个一个废物点心。
满峰谷里就他这么一个怪异不合群之人。
素心纳罕之际,细细瞅来,这个孩子似的人她还认识,心里说道:“这不是小蚂蚱吗,他怎么会来了?”
丁点不错,此人正是小蚂蚱,点苍派里勉勉强强只能说是个末梢小尾巴,凑和还算是个小弟子吧,入室都难以谈得上,只能说是个编外小弟子。
十年前,点苍山里点苍门前,二师兄海粟子出得门来,却发现门口卧躺奄奄一息一孤儿,饿晕冻僵即将毙命,于是出手救得门来……,自此,此孤儿被收留门下,干一些杂七杂八如扫地打水、送水倒尿等等的活,人很勤快,从不嫌脏来也不嫌累的,蹦来跳去的挺欢畅,一干点苍师傅弟子倒也喜欢,因为他是孤儿,确不知他的原名,于是都喊他“小蚂蚱”!
他没事时也在一旁照猫画虎地学得几脚三脚猫的功夫,因为手里的活计太多,无暇顾及专心一致地学习,也没什么成绩,更谈不上成就,也甭提什么建树了,纯属闹着玩。
素心当然认得他,每次上得点苍山来,都是他端茶送水伺候的,也听得一干点苍派人喊他,这次他能上得山来,真是怪诞!
素心走近,他喊破了锣似的嗓子都喊哑了。
听得他沙声哑气地说:“大师父二师父、师哥师姐们,你们别打啦,以前咱在一个山里不都玩得好好的嘛!别打啦,我求求你们啦!……”
他刚走近正激烈酣战的大师父和二师父跟前,海粟子忙里偷闲,一个“天涯芳草”脚法一脚把他给踢飞到天涯海角找萋萋芳草去了,并嘴里臭骂一句:“没良心的玩意,墙头草顺风倒!”
众里不知,当初海粟子与山涯子闹分裂,点苍门里练功场上,俩位师兄弟对立而站,中间是一干点苍弟子,师哥师姐们各奔其主,到最后中间偌大的一个场地上,只光杆杆地剩小蚂蚱一人,傻乎乎地不知所措晃着脑袋看着俩边各自成伙的哥哥姐姐大爷们……
眼见得小蚂蚱“嗖嗖嗖”地飞上半空,又“呜呜呜”地直坠下来,就要摔成个肉饼,素心看得真切,峨嵋一式“云里托日”,飞得起身来,双臂一展,轻轻将他架落下来,拽放地上。
小蚂蚱云里雾里中死里逃生,见是峨嵋的素心师太,不胜感激,双膝一跪,冲她“嘣嘣嘣”磕个不停,嘴里一个劲地直喊“素心奶奶,谢谢您老!……”
素来不苟笑容的素心师太嫣然一笑,隔空撩手,轻声说道:“起来吧,孩子,你潲一边去,你不懂得这些事的!”
正磕头不止的小蚂蚱忽觉得一股柔和大劲潜移过来,如一片棉絮云彩!将其烘托而起,站立于当地!
随便,素心发一声喊,飞身冲入魔教人群!
而小蚂蚱又向一群战乱不休的师哥师姐师大爷趔趔趄趄地走去,哑着嗓子连哭带喊泣鼻抹泪于天地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