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卿的话,无疑触到了秦嫃嫃的伤心处。
愉快?
怎能愉快得起来!
回忆昨晚的种种,秦嫃嫃若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就真的傻到无药可救了。
她应该是被人骗了,袁梅没有找她,或者没有叫那个女侍者找她。
那些饭菜和饮料有问题,她吃下了貌似很厉害很低劣的药,药性发作以后,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只模糊记得---
杯子碎了,她很痛苦。
她大脑涨得厉害,难受得快要爆炸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她胡乱摸着地面,抓到摔落地上的玻璃杯碎片,稀里糊涂就往手臂上划,借此转移体内那种如火焚烧的疼痛,谁知没割几下就划破了手腕上的血管。
那种刺骨挖心的痛,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后怕。
她战战兢兢躲在房间里,谁也不去招惹,为什么还是有人算计她。
秦嫃嫃想到了刘海琳,好像红墨坊最讨厌自己的就是刘海琳了。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想了也没用,改变不了曾经,苦恼的还是自己。活着就好,这个世界悲欢离合的故事不要太多,只要下一秒依旧安然无恙,就该笑一笑,举杯庆祝了。”
霍仲卿是医生,亲眼见证过太多生离死别,前一秒还对你笑的人,也许下一秒就永远闭上了眼,化为一抔尘土。
所有爱恨均随风散,计较与否,都是枉然。
“你都在阎王爷门口晃了一圈,还有什么好怕的,开心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嫃嫃怔怔望着男人,他面容平和,笑容浅浅,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秦嫃嫃受到感染,心里也平静下来。
她感激朝他笑了笑。
他是个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男人,眼睛很干净很清亮。
没有**,没有算计,没有轻视,没有不怀好意的讥笑,只有关切和询问。
秦嫃嫃的心像被阳光照射到一样,暖暖的,无法言喻的轻松。
这一刻,秦嫃嫃已经将霍仲卿当成从魔窟中解救自己出来的英雄了。
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哪个没有英雄情结,渴望骑着白马的王子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秦嫃嫃也不过刚刚成年而已,难免有些羞涩,和一丝丝不知所措。
两个人一个站着床边,一个半坐在床上,霍仲卿把秦嫃嫃当做病人看待,秦嫃嫃却没霍仲卿那样表现自如,她几乎躲着霍仲卿的视线,人家说一句,她就嗯一声。
霍仲卿当秦嫃嫃腼腆害羞,这样的病人他遇到太多,也就没怎么格外注意女孩脸部的异色。
苏珊娜再次回到卧室,手里端着一碗素粥,依旧满脸笑容,亲切非常。
“吃早饭了,秦小姐,你现在只能喝粥哦,不要难过,等你伤好了,苏珊娜给你做大餐。”
苏珊娜将粥放在床前桌上,给秦嫃嫃胸前系上白餐巾,然后拿起碗,一口一口喂秦嫃嫃。
“不用了,苏珊娜,我自己来吧。”
秦嫃嫃伸手要自己拿碗,苏珊娜侧过身子避开她的手,摇着头,振振有词。
“你的手还不能用力,病人要配合治疗,不能任性哦。”
秦嫃嫃窘得抬不起头,苏珊娜把她当小孩子训话呢。
“苏珊娜说得对,病人没有任性的权力,要听话。”
看到秦嫃嫃窘迫的样子,霍仲卿就忍不住想逗弄她。然后,秦嫃嫃的脸,刷的一下,微微红了。
原本苍白的脸,刹那间多了几分生动的色彩。
因为脸色白,只染上些许红晕,便十分显眼。
苏珊娜站得近,一低头就发现秦嫃嫃脸上的那抹浅红。
还以为是休息了一晚,又治疗及时,所以气色好转,可仔细一看,又不太像。
苏珊娜这姑娘好奇心旺盛,也不细想,惊讶叫起来。
“咦,秦小姐,你怎么脸红了,是不是我擦重了,疼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哦。”
苏珊娜喋喋不休,充满发挥她的职业精神,务必精益求精,让秦嫃嫃享受到最优质的服务。
苏珊娜超大声的碎碎念,出发点是好的,目的是表示关怀,可场合不对,秦嫃嫃羞得都想找个地缝钻了,体内仅剩的那么点血气全都涌到脸上了。
“秦小姐,你的脸太红了,不正常。”
不应该啊,气色太好了,这才一个晚上,没那么快恢复吧。
难道是发烧了。
苏珊娜伸手摸她额头,疑惑皱着眉。
不烫啊。
“我,我没事。天热,热的!”
“不热啊,开了空调,二十五摄氏度常温,刚刚好。”
苏珊娜,别再说了。
秦嫃嫃拉下苏珊娜的手,小脑袋越埋越低,白皙的脸颊爬上粉粉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振翅的蝶,欲飞不飞。
霍仲卿忍不住失笑,小丫头性格太腼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