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亓非越的目光一直定在秦嫃嫃身上,那眼神,如狼似虎,好似紧盯猎物的猛兽。
秦嫃嫃被那双锐利如隼的眼眸骇住,宛若惊弓之鸟,连忙垂下脑袋,再也不敢随便抬起。
好可怕的男人!
光是一个眼神,感觉就能把人吃掉。
受惊过度的小白兔!
亓非越对秦嫃嫃的第一印象。
外表柔弱无辜,脖子细得他一手就能捏爆,但眼底那抹不屈和倔强却又异常坚定,支撑着她单薄瘦弱甚至微微发抖的身体站在这里,面对不熟悉的人,以及她难以想象的世界。
敏感又纯粹的眼神,似曾相识,但又有所不同。
至少他看不到一丁点迷恋的情绪。
亓非越沉默注视秦嫃嫃。
这到底是看上了,还是没看上呢。
好歹发个话吧,气氛沉重得压抑,都快把人逼疯了。
尤其是李怀仁,心肝儿直痒痒。
难得碰到一个合眼缘的女人,本想自己弄到手过过瘾,亓非越不表态,搞得自己跟着情绪紧张。
喜不喜欢,一句话的事,何必这样吊人胃口呢。
所以说男人贱性,贪鲜爱美。
没上手的时候,心痒难耐挠心抓肺,当宝一样稀罕。
一旦得手了,那就不值钱了,玩腻了就扔。
钟浩铭跟亓非越几乎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
亓非越转一下眼珠子,钟浩铭就能猜到七八分了。
这丫头好福气啊!
露了个脸,摆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惹得赵五恼火,也出乎意料地,引起了非越的兴趣。
钟皓铭率先发话,对着赵五批评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人家年纪小,不懂事,慢慢教就是,对了,”
他笑吟吟看向秦嫃嫃,语气缓和下来,问她:“妹子多大了啊,有十八没。”
秦嫃嫃还没发话,赵五急忙道:“满了,满了,前几天还参加了高考,准大学生呢,有证了,合法成年了。”
有人哈哈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小姑娘不害臊,还没到年纪就急着领证啊,要不得,太性急了吧,再长个几年,哥哥给你找个身强力壮的伟男儿。”
其他人跟着哄笑,一时间又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打趣秦嫃嫃的话。
秦嫃嫃听着这些人毫无忌惮拿自己取笑,说些俗不可耐的混账话,心里又气又恼。
可自己又拿他们无可奈何,委屈得都快落下泪来。
她家境虽然贫困,但从小也是好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老老实实生活,勤勤奋奋学习,真真诚诚待人,假期在外打零工时也受过白眼遭过骂,可这样**裸把人当玩物一样的荤话调笑,她是第一次碰到。
难堪羞辱悲愤齐齐涌上心头,她红着眼眶,泪水在眼圈里蓄积。
她紧咬住嘴唇,微仰着头,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
这姑娘,还真有几分烈性啊。
钟皓铭觑了亓非越一眼。
后者板着脸,凤眸沉沉垂下,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不妙!
这个嘴贱的家伙,在非越面前说什么狗屁荤话。
钟皓铭抬脚给了带头起哄的男人一脚,呸了一声。
“滚犊子的,积点口德,小姑娘家家的,至于这样嘴损,一边玩去,别在这碍眼。”
男人下意识望向亓非越黑沉沉的脸,心肝颤了一下,赶紧抬手告饶,嘻嘻笑道:“错了,我自罚一杯,滚一边玩去。”
钟皓铭转向还呆坐着看戏的男男女女,不耐烦挥手赶人。
“愣着干嘛,走了,散了,看戏还要门票呢,自己去电影院,精彩十万倍。”
语毕,钟浩铭先行起身,其他人也跟着拿东西准备离开。
钟皓铭扭头,冲亓非越挤眉弄眼:“悠着点啊,一把年纪了,别闪了腰。”
“滚蛋,赶紧走,少在这碍眼!”
亓非越隔空虚踢一脚,扯起嘴角,脸颊动了动,皮笑肉不笑。
赵五磨磨蹭蹭,慢腾腾走在最后,时不时瞥向亓非越,吞吞吐吐。
“亓少,这丫头欠的债-”
他还想横敲一笔竹杠呢。
这位大少爷口味实在是刁,给他拉一次皮条,头发起码掉一半,还讨不到他半点好脸色。
亓非越一记眼刀子凉飕飕,看得赵五心里拔凉拔凉,立刻闭了嘴,笑得跟哈巴狗似的。
“您高兴就好,您请便,您随意!”
李怀仁回头望了好几眼,握了握拳头,千头万绪百般遗憾,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玩伴之一搭着他肩膀,凑到他面前提醒他:“收着点,魂不守舍的,你以为他们是瞎子啊。”
直到走出会所,李怀仁环顾四周,才有些不甘不愿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