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已经不怎么烫手了的杯子喝药。药苦,喝在施施心里却是甜的,因为这是墨渊给她冲的药。
施施一口都没停下,一鼓作气地将整杯药喝完,蹙着眉紧紧地抿了抿嘴,将被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双手扒拉着塑料袋,哗哗作响,从袋子里翻出一瓶止痛消肿的药油和一包医用棉签来,取出两根棉签沾上适量的药油,拿起手机对着黑屏擦药。
施施正擦着药,左手突然一麻,手机屏幕紧接着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照片和“施老妈”三个大字,像一棒子敲在了施施脑袋顶上,敲得她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施施手机差点没拿稳从手心里滑了下去。
施施赶忙将右手里捏着的两根棉签扔进了垃圾桶,用食指按住屏幕向右滑接听,接着,话筒里蹦出来一个巨震惊的消息,“施女儿,你在干什么呢?想不想你施老妈我啊?施女儿,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你施老妈怎地也得回来陪着宝贝施女儿过生日不是?你施老妈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施女儿你快来接机呗!”
这次,手机毫无意外地从施施手心里滑落,掉在了地瓷砖上。
什么?老妈要回来?!这真真儿是要她小命的事啊!她这脸还没完全好,施老妈那么精明,都不用仔细看,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
墨飒飒,我上辈子把你害惨了是不是?你这辈子要来害惨我?
施施急忙蹲下身将手机捡了起来,安慰似的轻拍了拍手机,小宝贝儿,幸好我给你穿了衣服,要不然说不定你就毁容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小宝贝儿,我真真儿不是故意的!
“施女儿,喂?喂?有听见我在说话吗?喂?喂?”
“施麻麻,我有听见啦!”
“诶,施女儿,你那手机摔了还是怎么回事?我这边都听见声响了!”
施施赶忙转移话题,“施麻麻,以前我生日你跟施老爸在外旅游,不是对我不管不问的嘛?怎么这次你特地从C国赶回来给我过生日呀?”这是在是一个值得深思、值得怀疑的问题!
“诶,我说施女儿,我跟你爸老说你脑子蠢、脑子笨,你倒也还有聪明的时候!我跟你说施女儿,你爸那老嫖客跟你王叔叔一块儿去了红灯区!还骗我跟你王阿姨说是去找一朋友!我说当时他俩怎么死活不肯带我跟你王阿姨一块儿去呢,敢情是打着去找朋友的幌子,去红灯区High去了!真是气死我了,你爸你老嫖客连……”
S市国际机场,人流若市。一颗大大的蓝色透明玻璃弹珠,滚到了穿着绿色民族风斗篷坎肩长外套,正站着打着电话的施妈妈右脚边。施妈妈对着电话话筒愤愤地抱怨,右脚不经意地往旁一迈步,正巧踩在了弹珠上。
施妈妈愤愤的话音转变成了一声响彻机场上空的尖叫,手机从手里飞了出去,瘦骨嶙峋的身子堪堪地摔在了地上,仿佛能听到骨骼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施施疑惑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奇怪,电话没挂掉呀,施老妈那边怎么没有声音了呢?“喂?喂?施老妈你怎么不说话了呀?你听到我在说话吗?你手机是不是摔了呀?我刚刚好像听见手机摔了的声音……喂,老妈,你那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施老妈你可别吓我呀,你应我一声行嘛……”
接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从施妈妈的身边捡起了那颗蓝色弹珠,还冲施妈妈扯了一个鬼脸。
施妈妈气得不行,那小男孩要走的时候,施妈妈伸手一把将他的一只腿拽住,接着艰难地爬了起来,左手拽着小男孩的手,右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欲去捡手机,一个百媚生姿、仪态富贵的中年妇女冲了过来,拽着小男孩的手使劲地往自己身边扯,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施妈妈喷唾沫,“你哪来的疯婆娘啊!你拽着我儿子想干什么呢你!你还不给我松开?我告诉你,你不给我松开我弄死你!”
女人咬着牙面目狰狞地狠狠抠着施爸爸拽着小男孩手的手背,施妈妈的手背被扣得鲜血直流、血肉模糊,但施妈妈也是一个较真的人,她要不想放手,除非拿刀子把她这手给剁了,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松手!
施妈妈拽住她抠着自己手背的手,用力地挥开,“你讲不讲道理啊你?我为什么拽着你儿子,你问过我了吗你?你一上来就对着我手背抠,你看你看,都抠成这样了都!还扬言要弄死我?你弄死我啊你,你弄死我你就是犯法,法制你懂吗?看你穿得跟个贵太太似的,却一点儿休养都没有!见过表里不一的,没见过你这样表里不一的!”
施妈妈看着瘦弱,强悍起来那也是相当给力的!
“你给我放手你!你拽着我儿子,不就因为你踩着了我儿子的弹珠摔了一跤吗?”女人尖锐地笑了一声,“要说我啊,可真摔得好!”
“你这人嘴这么这么欠呢?我踩着你儿子的弹珠摔了一跤,我不怪他,弹珠滚到我脚边是我倒霉。可你儿子呢?完了还冲我做一鬼脸,这欠教养的……我拉住你儿子就是想教育教育他……”
女人像闸刀一样斩断施妈妈的话,指了指自己,又狠狠地指向施妈妈,不屑地轻嗤,“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