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飒飒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抬手抚上肿痛的脸颊,眼睛里折射出一丝丝骇人的憎恨,她努力地平息下心中的怒火,想使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和一些,“哥,那我回学校了?”
墨渊搭在额上的右手的中指跳动了一下,薄唇没有启开依旧紧紧地抿着,从鼻腔里闷出一声“嗯”后,向右翻身背对着墨飒飒,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倏地张开,盯着灰色的沙发靠背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动静——门把手“咔嚓”一声被拧开,随即传入他耳中的是“砰嚓”的关门声。
墨渊翻身坐了起来,端坐了一两分钟后,估摸着墨飒飒应该已经走进电梯了,才起身走向门口。
……
……
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扔满了白色的纸球,全是施施擤了鼻涕,擦了眼泪的。施施就是那种一哭眼泪就跟洪水似的泛滥,并且清鼻涕一块儿跟着来、跟着泛滥的货……
此时的施施早已经哭够了,正躺在沙发上用蘸了冰水的湿毛巾敷脸。
脸肿、眼睛也肿,她现在的样子真真儿的是惨不忍睹!施施着急的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脸蛋儿北鼻、眼睛儿北鼻,你们快点消肿吧!等下墨渊可还要来找我呢!!!
谁知施施刚想到墨渊,门铃声就响起了。施施赶忙将毛巾摘下,拿起黑了屏的手机当镜子照,好、难、看!脸颊和眼睛还是很肿,毕竟她才敷了十多分钟……
施施仰面冲着天花板哀嚎一声,她这个样子要怎样见人嘛?尤其那人还是墨渊……
门铃声再次响起。
施施哀嚎着捂住头,在沙发前快速地走来走去。不行不行,她得赶快想到办法!用什么东西能够遮挡住她的脸,而不会显得奇怪呢?
门铃声又一次响起,而且这一次是连续地响了三声。
糟了糟了,墨渊一定等急了!施施双手四指扣在脑侧,大拇指摁在太阳穴上按着打圈儿。大脑北鼻,你给力一点好嘛?!想罢,施施一巴掌用力拍在脑门儿上,此时灵光眼前一现,诶,有了!
施施撒开腿飞快地跑进卧室里,戴上一副红色镜框黑色镜腿的眼镜框,抱了一床彩色碎花被子出来。然后躺到沙发上,将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盖上,露在被子外面的只有一个秀挺的鼻子、一双被镜框遮挡的眼睛,以及一块光洁白皙的额头。
墨渊蹙着眉,疑惑地又按下几声门铃。
施施赶忙将握着遥控器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对着门输入密码,输入完了密码,门“滴滴”响了两声。
墨渊怔了怔,心里的疑惑更深。她为什么迟迟不出来?而从里面用遥控器开门?墨渊拧下门把手,推开了门,他环顾了一下屋内,想抬起脚迈进去,脚步却突然变得仿若千斤重,好像鞋底粘上了502胶。
墨渊将微微抬起的右脚踏下,站定在了门口,头微微探进屋内,疑惑地叫道:“施施?”
天呐,天呐,墨渊居然叫了她的名字!为什么她觉得墨渊叫起自己的名字格外的好听?不仅好听,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噢,不对不对,施施根本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咯咯地傻笑,笑够了才想起应一声,“那个,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你进来吧。”
不舒服?墨渊蹙着眉,紧紧地抿了抿唇,脸部双侧的咬肌也跟着牵动了一下,他迟疑着抬起右脚迈了进去。墨渊垂眸瞥了白色的欧式雕花鞋架,各式各样的鞋子零零总总地摆放着,棉拖只有一双,是一双蓝色的****棉拖,上面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乍一看看不出是男鞋还是女鞋,就是尺码太小。
墨渊将就着穿上那双蓝色棉拖,脚后跟露在外面,走路的时候会踩到地上。
施施早已做好了准备,努力地平复下了心情侧躺在沙发上,面朝着电视这边,觑着眼睛观察着动静。但当她看到墨渊穿着自己那双蓝色棉拖走进来的时候,平静下来的心情顿时激亢起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墨渊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他狐疑地觑起眼睛看着她,“你笑什么?你不是不舒服么?还有力气笑成这样?”
施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呃,这个,这个……”一双圆圆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无辜地看着墨渊,“那个,我刚刚有笑吗?一定是你的错觉!”
墨渊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是吗?”
施施咬着被子用力地点点头,然后松开被子言辞恳切地说:“是的,是的!”
墨渊虽看穿了施施的小伎俩,却不屑拆穿她,趿拉着她的蓝色小棉拖,走到她旁边的另一组沙发上坐下,习惯性地叠起双腿,双手随之交叉至于膝盖上,一双黑曜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施施,问:“擦过药了吗?”
“擦,擦过了。”
墨渊嗅了嗅空气,冷笑,“你的药是无味的吗?”
“呃……是的。”
“药在哪?”
“在……在卧室!”施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只怪她的眸子太透澈,不管有什么情绪,都会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