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从敞开着的抽屉里拿出装书签的小盒子,将书签放进了盒子里,手掌将盒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然后去至施施家门前,蹲下身,将盒子放在了施施家门前的红色短绒地毯上。但墨渊握着盒子的手指并没有松开,依旧紧紧地攥着。
他在犹豫什么?怕这样做会伤到施施的心吗?但若想让一个人死心,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墨渊微蹙着的眉,在他松开手指的那一瞬,却不由自主地蹙得更深。
在墨渊转身走进家门关上门的同时,施施和许已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施施说:“待会儿我来找你把钱还你。”
“不急,你可要记得考虑请我看电影的事。”许已盯着施施的唇,红肿却不难看,施施的唇偏薄,现在反倒显得丰润了些,红红的,煞是好看,像一颗红润诱人的樱桃。许已想要将手指覆上施施的唇,摸摸看她疼不疼。不过他马上记起,施施不喜欢他触摸她。
“呃,好,我会考虑的。那我先回去拿钱,拜拜。”施施弯着眼睛向许已挥手道别,直到看着许已关上了门,施施才转身向着自己家走去。
习惯性地瞥向墨渊家紧闭着的门后,施施眼底的笑意,嘴角的笑意通通敛去。
里面的那个男人,她捧着一颗真心笑靥如花地献给他,他却在她的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墨渊,我也是人,我也会生气。我喜欢你,并不是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我的资本!
施施收回已然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眨眼的一瞬间,眼泪像一颗颗圆圆的小水晶,断断续续地掉在地上,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开出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
视线模糊间,施施不经意地垂眸,看见了红色的短绒地毯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红白相见,分外醒目。
这是……
施施猛地抬起手背擦掉眼泪,定睛一看,这是她送给墨渊的书签的包装盒!
施施蹲下身,拾起白色小盒子,攥着盒子的手指都在发颤。打开盒子一看,那枚蓝色的精致流苏书签静静地躺在里面。眼泪再次止不住地席卷而来,一滴一滴划过施施脸部的轮廓,无声无情地落在地上。
施施紧紧地攥着白色小盒子,盒子坚硬的材质都被她握得变了形。她僵硬地转过身子,脚步酿跄地走向墨渊家那扇紧闭着的深咖色门。
她现在只想让墨渊出来告诉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她!
施施颤颤地抬起手按向门铃,在她的指尖与门铃的按钮只有一两毫米的微距时,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她的手机响了。那铃声是她为陈雨设置的专属铃声,前几天刚设置的。
施施犹豫地收回颤颤巍巍的手指,紧紧地蜷起,扣在掌心。眼泪好像怎么流也流不干似的,还在流。而她的手背的皮肤早已被眼泪浸湿、浸透。她很讨厌自己这么脆弱,眼泪这么多。
施施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无神地走到自家门前,手指无力地输入密码。密码门开的“滴滴”两声,竟将她吓了一跳,可见她有多么出神。
其实墨渊一直站在门后,听着施施和许已的谈话,透过猫眼看着施施哭得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灵动的眼睛变得目光涣散,连纤弱的手指都在不停地发颤。
看到施施绝望的样子,他本该满意的,可他的心却像被世界上最尖锐的东西一点点,一点点扎进心的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
我的所作所为比起真正的绝情一点儿也不绝情,而我仅仅只是这样,你就已经悲伤成河。所以你实在不该对我动心思,因为你太脆弱。
大概两个小时前,陈南西打电话给他,说Amy在车祸后失忆了。
原来不是他的小吃货狠心,而是他的小吃货不记得他了。
想到他的小吃货,墨渊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终于有所松动,淡漠的俊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柔情缱绻的笑意。
我的小吃货你在哪,过得好不好,想不想我?你要快点来找我,或者快点被我找到。如果你敢调皮不让我找到,那我墨渊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寻你,会忘了你,不再爱你。你怕了吗,我的小吃货?如果你怕了,就要乖,乖乖地回到我的怀里来。天冷,我的怀里很暖。
……
……
电话已经挂了。
施施坐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拔掉数据线和插头,按下电源键解锁回拨了过去。电话立马就被接通了,陈雨因为激动而变得十分尖细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从听筒里传出来,“施施,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呀?我跟你说,我套到了我爸的话,那个叫Amy的女孩子还活着!”
施施的声音失去了平日里的似水如歌、清澈动听,变得异常的嘶哑,好像呐喊了无数次,声带受到了重创,“是吗?”那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墨渊?而让墨渊万里寻她无觅处?
“施施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样啊?你怎么了呀?”
“没,没事。”
“真的没事?你是不是哭过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