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的刀刃超过了五尺,刀柄也足有一尺半长。它在空中如同骏马般长嘶一声,便如同一道烟火冲天而起,与老者向着同样的目标飞去。一银一黑两道光芒尚未临近,李逸云便觉出两股气势从两侧袭来,又散成无数缕,发散到各个方向,再转而向他席卷而上,将他的牢牢地锁定在原地。
见已无法闪避,李逸云忙转过身来,碧光一闪,南斗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掌中。双手紧握剑柄,背后的日月五行轮猛地闪亮起来,如同在空中升起了第二颗太阳一般。高大的剑灵虚影也出现在他的身后,将李逸云罩在光辉之中。
而这时,张老和黑鬼所化的长刀已经同时到达了李逸云面前两丈远的位置。张老将手一张,漆黑的长刀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张老双手抓紧刀柄,将长刀高高的举过头顶,身上的银光变得更亮,一个加速,手中长刀顺势劈落,如同一道从天而降的黑色闪电般劈向李逸云。
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感觉袭上李逸云心头,李逸云强打精神,克制住因为施展幻术而出现的阵阵眩晕之感。双手握剑大喝一声,剑灵的虚影光芒一闪,化为流光钻入他的体内,背后的日月五行轮也在一瞬间将光芒聚拢为一道光束,笔直的射入他的后心。随着这束光的注入,李逸云的气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他左脚后撤半步,用力一踏虚空,身体弹射而起,碧色长剑由右至左一个横劈,带起流光溢彩的剑光,迎上那缭绕着黑炎的长刀。
“嘭”的一声,两股力量在空中绽放出闪亮的光华。巨大的冲击之下,李逸云被冲力由上至下猛的一砸,“嘭”地落到了地上,将青石的地面也砸出一个大坑,即使以李逸云羽化境界的身体,也感到全身上下多处撕裂般的疼痛,应该是受伤不轻。
此时的空中,银衣老者正手持长刀站在空中,老者身上的银光弱了许多,长刀上的火焰也黯淡了不少,但看起来还没受到什么大的损伤。姬伊扈见李逸云倒在地上不动,立刻目光一寒。伸手指向刘甫高声下令:“处死罪臣刘甫!”
距离刑台最近的就是张老了。他面色一凝,将刀交到左手,右手向天伸出食指,银色的光芒在指尖凝聚,越来越亮。老者微微地闭上了眼,手指顺势滑下。李逸云大叫一声“不!”奋力探身而起,胸口却突然一痛,痛得他甚至无力控制身体,刚跃起一半的身体又重重摔了下去。他痛苦地大叫一声,一方面是因为再度跌倒的疼痛,一方面是无力救援的痛苦。
但等疼痛过后,李逸云睁开眼,只见刘甫还好端端的躺在地上,瞪着双眼惊讶的瞧着天空,再看四周的百姓,也都与刘甫一个表情。李逸云向上看去,顿时也愣住了,只见张老全身的银袍已经消失不见在空中盘膝而坐,双手在丹田处虚抱,黑鬼也由长刀变回了人形,身上的羽化神甲也是荡然无存。动作与老者相同,两人均由空中缓缓下落,落在了地面之上,老者的脸色十分的苍白,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黑鬼的脸被黑布遮住了,但露出的眼睛却是紧紧的闭着,显示着痛苦之色。
李逸云正觉奇怪,身侧突然伸过一只手,他下意识的运足法力一拿,将那人手腕捏在掌中。“老三!是我!”那人痛呼道。李逸云抬头一瞧,来人正是师兄吴悠,吴悠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狐疑地说:“我的醍醐香对你无效?师老三你哪儿来的这么强的抗毒性?”说着拉起李逸云快步前行,奔向刘甫所在的高台。
趁着走路的这机会,吴悠向李逸云解释道:“我这醍醐香无色无味,只对修道者有效。丹如其名,中了的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迷醉,真气也会被暂时凝固而无法调动,且修为越深受到的影响越重。在黑鬼出现的时候,我就开始用法力点燃这枚丹药,现在他们浑身法力受制,我们赶紧走!”说着一拉李逸云,两人凌空而起,直奔再无人阻拦的刑台。
“等等!”一道温和的声音在李逸云和吴悠的耳边响起。两人甚至还来不及对视一眼,就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像两根羽毛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并没有任何受打击的疼痛,但他们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距离刘甫越来越远。
而在他们之前的位置,白色的身影宛若流水般从空中流淌了出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用他那一贯的微笑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不仅是李逸云,包括姬伊扈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一片寂静中,李逸云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白石!怎么是你?”
白石依旧笑着,长长的白眉遮住了双眼,他对着身在空中的李逸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我的使命,就是守护王朝,这可是从祖师周公旦那里传承下来的使命啊!连天子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呢!若没有意外,我也会和师父一样默默地死去了吧?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所以,我也没办法!”
说着他一挥手,将再度冲来的李逸云和吴悠弹了出去,身影一闪,凭空出现在了刘甫的面前。“甫候!老朽今天对不住了!”白石低下头,瞧着刘甫轻声说。
刘甫仰起头,释然一笑:“能死在您这样修为精深的造物高手手下,我也算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