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要半死不活了。
桑榆一回来,还不等换下湿衣,便被嫡母下令关了三天三夜,夜里风凉,柴房潮湿,当日夜里她便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的吓人,若不是她的婢女平安将她背出来,她怕是要死在那那粗陋的柴房中了。
“桑榆,刚刚秦怡小姐派人来说,不许任何人给你请大夫,我跟他们争辩,可他们说,这是你咎由自取.哼!这些人,明明就是看你不受宠,才敢这么欺负你的,如果十二郎君重视桑榆,他们一定不敢这么对待桑榆的!”看着形如枯槁的秦桑榆,平安不满的开口抱怨道,神色间满是担忧。
闻言,桑榆叹息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平安。
两世为人,平安说的她怎会不知?不过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罢了。她不受宠,便被轻视,所有人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早已看透,自是不在意。
“桑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呀!桑榆这么美,又这么聪慧,以后一定会让十二郎君喜欢的。”见桑榆忽然叹息,平安慌乱的手足无措起来,急忙开口解释道。
“没事的,我只是饿了。”看着平安焦急无措的模样,桑榆忍不住莞尔一笑,开口解释道。
声音靡软中透着沙哑,配上她苍白的容颜,实在是让人心疼着。
平安一怔,立刻点头如鸡啄米,应声道。“是,是,我这就去给小姐熬粥,这就去给小姐熬粥。”
说罢,她急忙起身,脚步踉跄的朝外奔去。
看着平安离开的背影,桑榆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高烧,她忘记了很多的东西,前世的记忆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好在她还记得,这平安,前世便对她十分忠心,在秦府中,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信赖之人。
那日游湖之事,是自己鲁莽了,许是前世被那个男人宠坏了,一时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
想到这里,桑榆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上天怜悯,既许她重活这一世,这一世,她定要靠自己,活出一个精彩来,最起码,也不能像前世那般,一生的生死荣辱,全部都在一个男人的一念之间,那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
正想的入神,忽然的门外有了声响。桑榆一怔,狐疑的开口问道。“平安,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边说,桑榆边用手撑起身子,想要坐起,可她本就病着,坐到一半,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门忽然被推开,有人朝着她走来。
一身白衣,胸口绣着大片大片的同色木棉花,正皱紧着眉盯着她。
看着来人,桑榆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好半响,她这才稳住了自己的心神,颤抖着身子开口提醒道。“这里是女子的闺房,请公子出去。”
本该是坚硬似铁的一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却依旧说的柔弱无力,似风中飘摇的无根柳絮,没有任何威胁的气势,反而靡软的让人心疼。
男子似没有听见般,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直至走到床头,这才停下,皱着眉,却又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两者相触,她感觉冰凉舒爽,他却只觉灼热滚烫。
“怎么会这么烫?看大夫了没有?”傅萧莫拧着眉,看着秦桑榆开口问道。恍惚间,桑榆似乎看到,傅萧莫的神色间,竟带着几分担忧之色,似是在为她担忧。
可他又是怎么会为她担忧?当真是笑话。
强忍着喉中不适,桑榆握紧了放在身下的手,指甲狠狠刺入掌心,顿觉刺痛的同时,终于赢来几分清明气力。她别过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傅萧莫胸口上大团大团的木棉花,再一次倔强,坚持地开口强调道。
“公子,这里是女子的闺房!”声音虽柔弱,却带着一种凌厉的坚决和坚定之感。
傅萧莫愣住了,皱着眉头盯着桑榆,再一次的领教了桑榆的倔强。
他还未曾被人如此干脆拒绝,换作别人,若敢如此对他,他必定甩袖就走,他的高傲,容不得任何人轻贱。只是,这个女人,初见时,便给他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让他竟不觉恼怒。
“别闹。”他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两字,不顾她的反对,便伸出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两人的距离极近,呼吸相闻。傅萧莫极认真的皱着眉,丝毫没有察觉这般有何不妥。
桑榆下意识想抽开手,狠狠地给他一巴掌。浑身却无半分气力。就算有,怕是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傅萧莫身份尊贵,不是她此时的身份能打的。
“风寒入体,高烧不退,偏偏体虚羸弱,底气不足,你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半响,傅萧莫收回手,皱起眉头看着她。
桑榆不想理他,直接扭过脸去,看着原本该是白色,却被岁月侵蚀成米黄色的淡斑点墙壁。
“小姐,粥熬好了,你。。你是谁?”平安端着粥,原本喜滋滋的笑脸在对上傅萧莫后,呆了呆,随即就警惕起来。
“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