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乾清又要开始唠叨,吴白赶紧打断:“夏公子,出村方法……听起来不可行,但是其实是有可能的。你眼前的沟壑以前是河道。”
乾清一听,立刻摇头反对,指着沟壑大声道:“休要玩笑。你们这村子的地势古怪,山、河、沟壑似盘龙围珠,将村子整个包围。河道之中是温水,走向奇特,看起来是曾经改道,这点倒是不假。但细看这沟壑的深度和宽度,怎么可能曾是河道?此地地势平坦,河流从山上流下会越流越缓,怎么无端生出又宽又深的河道来?”
他喋喋不休,却又句句在理。
水云听乾清讲话不由得头痛起来:“其实我们并不清楚。易公子说,这沟壑原是河道,后来河流改道,此河道就干涸了,而这沟壑……是人们在河道的基础上继续挖出来的。”
乾清放眼望去。沟壑很深,若要跌下去定然会与孟婆婆一般摔断骨头。而两侧的岩石与泥土与底部呈垂直之态。若说是天然形成的山谷,乾清信;说要是人为挖掘而成,乾清绝不相信。
他眉毛一挑,带着嘲笑:“疯了不成?将河流改道,还将河道拓宽挖深,这是为何?你们祖辈脑中在想些什么?”
二人不语,乾清又笑道:“你们别听易厢泉胡说,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白刚要开口,却见黑黑与哑儿从屋内出来,二人带着不少包袱。哑儿面色微红,身体虚弱不堪,裹了好几层厚衣。黑黑扶她在大木板上坐稳。
乾清见状,心里莫名紧张,转身问水云道:“厢泉究竟如何把水引过来?我们要坐这木板渡过沟壑?简直胡闹。”
水云叹气:“易公子说,河水容易引来……”
“他哪有那个通天本事?你们当他是个半仙,能呼风唤雨,让空中电闪雷鸣?”乾清不由得开起玩笑,水云瞪他一眼,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巨响。
“什么声音?”
乾清瞪大双目,只见方才还干巴巴的沟壑中,活水自西而来。水是一下子奔涌而出的,急流翻滚,拍打着沟壑两壁的灰色岩石,卷着泥沙,瞬间就包围了吴村。由于沟壑狭窄,水流更是湍急,隆隆作响,好似雷鸣。活水真的如同巨龙带着惊雷之声从天而降,瞬间将吴村包围。
此情此境令人惊骇不已,乾清头发松散,全身僵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所有人都没出声。
“易厢泉怎么做到的?”乾清用手指了指活水,半天才憋出来这一句话。
吴白也一脸震惊:“他昨夜与我谈话完毕就起身出去,还拿着铲子之类的物事。”
“铲子?”乾清目瞪口呆地看着吴白,磕磕巴巴,声音喑哑,“他用铲子把河水引过来了?”
吴白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沟壑水面:“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那可是易公子。”
“易公子”三字咬的很重。而乾清干笑两声:“你说他携有火药,埋头苦干三天三夜,再将其引燃,通个新河道将河水引来,我尚且相信。但是,你说他用铲子……铲子!”
乾清拽住吴白,而吴白赶紧挣脱开:“你别拉我,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隆隆声不绝。从乾清出屋到现在不过片刻光景,而水势迅速上涨,奔流不息如同猛兽,要将吴村整个吞没。乾清吞了吞口水,看向四周,这才感觉到一丝恐惧。
水云也有些害怕,催促道:“易公子已经说过,我们看河水差不多注满就上踏木板,防止塌陷。”
“这河水涨势迅猛,只怕马上便会漫上堤岸淹没村子。若不坐上木板,我们只怕有危险。你们先上,”乾清脸色有些难看,望向水云,“你刚才说什么塌陷?”
黑黑扶住哑儿在板上坐稳,接话道:“应该会迅速淹没村落。好在村子大部分的财物皆不在此,淹没了……也就算了。”
众人也纷纷踏上板子,还带着大大小小数件行李。乾清觉得脑袋里一团乱,也上去了。待水没过沟壑三分之二处,乾清左顾右盼,急道:“厢泉在哪!再不走就——”
远处一团白影飘来,正步履匆匆的厢泉。乾清松了口气,再看着他的样子,乾清突然脑中灵光一现,一拍大腿。
“厢泉是不是……挖了一条水道,通向那个洞里?
吴白愣住:“什么?”
“洞,”乾清似是懂了几分,“凤九娘将我扔入那洞去,而洞正好位于河水与沟壑的交接之处,离两地距离很近。你想,我是从那洞里爬出去的,当时迷迷糊糊,浑身疼痛,本以为命丧黄泉。可是爬了不久,结果居然爬到沟壑那里去了,这才得救。”
吴白恍然大悟:“你是说……”
“洞和沟壑相通,所以厢泉只要挖一条水道,让河水进洞,再流向沟壑。”
“可是易公子找你的时候,看见那洞塌了!”水云觉得不太对,见厢泉过来,匆忙挪了地方让他坐上。
乾清吃了一惊:“塌陷?那怎么回事?”
只见厢泉走近却未踏上木板,语气清冷而急促:“休要多言,统统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