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厢泉又怪里怪气的,乾清干笑两声,还欲问些问题,而厢泉却低头沉思,随即快步走到屋子里去。
屋内,三个小辈均在,厢泉进门便问道:“你们可还有纸鸢?”
水云奇怪的瞪大双眼:“有。”
“可以放的很高?”
吴白笑笑:“纸鸢本产自齐鲁一带,做纸鸢可以算是村子里的一门手艺,易公子不必担心,当然可以放得很高,可是公子你究竟要——”
“有没有不用的?”厢泉面容温和。
水云点头笑道:“纸鸢可以做好多个,以前还存有不少。易公子若是想要,做来新的便是,一点也不值钱。我们做的纸鸢都可以飞得很高。”
厢泉点头:“帮我准备四个,新旧皆可。”
乾清早已进门,在一旁看不下去,扯了易厢泉的袖子:“你这又是要变什么戏法?”
“有油吗?”厢泉没有理会,问黑黑道。
黑黑见厢泉怪里怪气,自己也有些犯傻,赶紧回答道:“有的!不知道易公子……”
厢泉点头,接着问:“有烈酒吗?”
黑黑诧异,只是傻愣愣的点点头:“有,就是不多。”
“棉麻布料?”
黑黑点头,言又欲止。余下几人奇怪的看向厢泉。
“劳烦各位准备上述油、酒、布料和纸鸢于我,”厢泉客客气气的说道,转而看向乾清,“你是病好了?”
乾清一愣,心里嘀咕,觉得厢泉此问定是没安好心。不是关心,而是成心利用。乾清心里一寒,赶紧答道:“不!没好!我现下正头晕恶心想吐呢!”
厢泉白了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厢泉声音极轻,但乾清却是生生听到了,恼怒道:“你说什么?你这怪人凭什么说我!我就是难受,刚昏迷这么久,你莫不是要我去捉鬼?”
厢泉突然笑了,声音低沉而平和:“还不如鬼。”
乾清呆住了:“什么?什么?”
厢泉摇头叹息,待东西到手,便打发乾清一干人等去休息。众人还是住在厅堂,而厢泉自己却拿着纸鸢和油、烈酒、布料出去了。
乾清觉得易厢泉分明是不可理喻!余下三人虽然没怎么说话,却也觉得事有蹊跷。他出了厅堂,也不知去做何事。熄灯前,水云嘟囔几句:“易公子真是个怪人。”
黑黑铺着被子:“独自出去,只怕危险……”
乾清独自躺在软榻上,吴白铺好床吹了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乾清心里焦躁不安,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估计是白日里睡多了,现下心中不安起来。
易厢泉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要的那些东西,分明是放火的。此人一向我行我素,古怪异常,不愿跟别人吐露计划,一个劲做些怪事。一旦犯病,放火烧村子都说不准。
乾清眼前出现了村子着火的情形,自己突然害怕起来。
他摸黑爬起来,准备悄悄出门。黑黑听见响动,看身形是乾清,便也要跟来。乾清阻止了,自己只是出去看一眼而已。
乾清的病刚刚见好,又一意孤行的要出去。黑黑只得嘱咐他万事小心,穿得厚实些。
临出门,乾清深吸一口气:自己可千万别回不来了。谁知到易厢泉要做什么,放火还是招魂?把凤九娘的灵魂找回来问个究竟?
乾清推门,突然想到一点——厢泉害怕大火。
所以应该不会放火。
乾清舒了口气,满腹疑问的出了房门。这山间的星辰本应分外的多,如碎银漫天,此时夜空因有乌云而导致星辰看不真切。空中模糊一片,只剩下浓重的夜色。乾清溜达着,走到河水边上。
夜晚的河水依旧哗啦的响动着,似风吹树林之声,浪花不住地拍打着黄褐色的山崖。然而在河水的涛声之中,乾清却听见几声燧石的喀嚓声。
易厢泉真的要放火!
乾清下意识的闪身躲到角落里偷瞄。不远处,河岸边堆起一堆木柴,似乎是从厨房里搬来的。木柴离河流很远,而木柴旁边蹲着一只白猫,白猫旁边,是一脸专注的、正在背风打火的易厢泉。
乾清吓了一跳——他点火干什么!他不是怕火吗?
吹雪听见响动,叫唤一声,而乾清顾不上吹雪。他看到柴火旁边还有一堆粗线,格外古怪,似乎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缠过几轮,才可以这么粗。
吹雪又叫了一声,蹭了蹭主人的腿。厢泉猛然转头,这才看见乾清:“你出来做什么?”
乾清冲过去一把拽住厢泉衣领:“我怕你烧村子!”
厢泉愣了一一下,随即用微微恼怒的声音道:“烧什么村子?”
乾清瞥了一眼木柴,松开了手:“你到底要作什么?”
“放纸鸢。”厢泉点燃了油灯,转头对乾清说,“你要是闲的无事,就替我放了这纸鸢吧。”
乾清听得糊涂:“放纸鸢?不是放火?”
厢泉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乾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