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星动,浮云变幻,夜空似静却动,而地上却万籁俱寂。
乾清哀叹一声,易厢泉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来?
痴人说梦。
曲泽摇头道:“你方才说木须伤人?它太小,根本不可能弄出这种致命伤。”
乾清转头看着她:“那还能怎么解释?”
曲泽又缄默不语,她的沉默弄的乾清浑身不痛快。他转身看向古屋,脑中灵光一现。
“古屋旁边是有茅厕的,”乾清缓慢的向古屋走去,眼眸微亮,“如果有暗门……”
“夏公子,回去吧!”曲泽有些害怕。
乾清不满的走回来:“先把这棺材盖上,咱们去古屋一趟。事发之时,厨房连通卧房,门却统统从内部闩住。倘若有密道呢?一定有,绝对有!有人从厨房逃进卧房,闩门;再密道逃出了卧房,去了茅厕躲着;待所有人走干净,再出来去他处躲藏……”
乾清喃喃自语,絮絮叨叨,总觉得自己说的颇有道理。二人拉过棺材盖子费力盖上。阴影遮住哑儿俊俏的脸庞,仿佛一块白玉堕入黑暗里。待到下葬之后就化为尘土,遭到蛆虫与蚂蚁的啃噬。
看着哑儿的脸,乾清闭了嘴。人命关天,岂能儿戏?他沉默一下,思索片刻对曲泽道:“后日我便离开。定了,就后日。”
曲泽一惊:“如何离开?”
“只能爬山,”乾清有些不耐烦,“小泽,是不是我娘让你跟我来的?”
曲泽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若爬山走了,我该怎么办?”
乾清听了一阵晕眩,生怕她接下来说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赶紧补充道:“我只是呆烦了而已,你再等几日,待吊桥修好上京来找我……等等!别来京城,回庸城吧。”
曲泽有些愤怒:“为何不能一起走?”
乾清只是推脱笑道:“我还有事呢。吴村让我耽误太多时日,也不知何时能到汴京。你又不急,山路凶险,等到村人回来你再走不迟。”
“你一人怎么爬山——”
乾清毅然决然:“休要再劝,我意已决。”
曲泽只是沉默,她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辞过于激烈,又低下头去。乾清赶紧道:“所以,倒不如去古屋看看,究竟有无与卧房相连的暗门。夜晚去古屋又能怎样?我就不信那鬼魅今日还能现形。”
说了半天,乾清有些不耐烦。而曲泽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乾清走进屋子。
屋子黑漆漆一片,因为长久无人居住的原因显得死气沉沉。论及“死气”,还有哪里比得上这古屋?阴风阵阵,乾清觉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嘴上说着不畏鬼怪,他却还是往阴影处看了一眼,幸好,再也没有鬼影。
古屋在那日被打开后就没有再闩上。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木板扭曲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如同人的叹息。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是**、陈旧、阴暗的味道,混杂着黑夜的阴冷,瞬时让人心中结冰。
乾清故作镇定对曲泽一笑:“你看看,这里哪有什么——”
一阵轻微啜泣声传来。
乾清的笑容立刻僵了。曲泽刚刚迈进一条腿,听得此声瞬间瞪大双眼惊恐的跳出门外。乾清腿都动不了,冷汗涔涔,全身僵硬。他很想逃,却吓得动都不敢动。
“你听见了吗!”
他赶紧四处张望一下,手中还提着灯笼。它发出凄惨的白光,使得影子映在灰色墙壁之上,不住晃动。
“谁!”乾清大吼一声,想给自己壮胆。然而声音却在黑暗的空屋子回响,似有几人同时在问。
谁?谁……
“究竟是什么——”乾清继续大声问着,本想问“究竟是什么“人”,而这“人”字竟没有说出口。
回响过后,一片死寂。
“夏公子,快走吧!”曲泽快哭了,毕竟是女子,她也从未碰到这场景。
门外院子被月光照的发亮,乾清觉得自己是一条潜入深海却又不能呼吸的鱼,似是被什么掐住了咽喉,无法呼吸,想本能的往门外亮处逃。
曲泽见他想出来,便扭头也要跑。
“先别动。”乾清猛然说了这句,这三个字冷得出奇。若说换作几年前乾清见了鬼怪,早就逃的没影;即便今日,乾清还是打着这种算盘,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他不想走。
“夏、夏公子……”曲泽诧异的看着他。
乾清犹豫了一下,便猛然提起灯笼转身回了古屋。
“小泽,你可知,”乾清微微回头,用一种他自己也琢磨不透的语气,“若是易厢泉在此,他定然会进去。”
“那是易公子!”
乾清只是轻松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冷静。
“跟着易厢泉呆了一段时间,我也变得有点不信邪了,”他转而猛踏进去,恶狠狠大声道,“就算是有鬼,又怎样?它有什么通天本事,谁又规定那凡人要怕鬼怪?小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