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逸龙吃饱饭,再次来到孤剑峰的锁链之上开始横渡的时候,阵法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到来,平静无比地让他顺利通过。
“原来它只欺负生人。”逸龙喃喃道。
西范带着逸龙进了右边的草屋,草屋空间虽然不大,但里面摆放着六张木板床,非常合理地分成了六个小间,里面算是比较干净,被子也叠得马马虎虎的,由于潮湿,微微地充斥着一股霉味。
西范指着最外面的一张床道:“你睡那里。”
然后他又指着其他几张床黯然道:“本来我们还有四个师兄住在这里,可惜他们都已不在了……”
逸龙心里一跳,抬头看向西范,只见他的眉毛微微地向着中间靠拢,眼神缓缓地从每一张木床扫过,仿佛是在跟他们打招呼一般。
“这是二师弟陈墨……三师弟非易……四师弟田山……五师弟匆嵘……”
虽然逸龙完全不认识他们,但当西范领他进了这间草屋,一一地向他介绍的时候,他便感觉一位位师兄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最大的信任和期许。而他也能想象得到每一张床必定会有一个生动而壮烈的故事,让他莫名地荡气回肠。
“我再带你去看师傅和小师妹的房间。”西范情绪有些低沉。
他们走出右边的草屋,西范直接向对面的草屋走去,他只是指了指中间的草屋:“那是孤老头的,一般不让人进。”
逸龙吐吐舌头,心想难道真的如此称呼师傅不成。
西范来到最左侧的草屋,脚步自然而然地放轻了许多,那样子,仿佛生怕踩死了一只蚂蚁。
逸龙咳嗽了一声,不禁有些纳闷,里面静悄悄的绝无可能有人。
西范回过头来瞪了逸龙一眼,似乎责怪逸龙不该干扰了这里的寂静氛围。他慢慢地把手放在门上,作出想要叩门的姿势,但又黯然地叹息一声,轻轻地“吱嘎”一声推开了木门。
只见里面一尘不染,靠窗的木床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床碎花的薄被子,窗边还放着一瓶刚刚开放的雪兰,纯白如玉,散发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逸龙从来也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种清香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房。
这香味似曾相识,是的,这香味仅仅闻过一次,就成为了永别,这香味是如此地让他魂牵梦绕!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种种千辛万苦都是值得的,这就是他想要来的地方!
难怪在荒河和半山亭都会出现母亲的幻觉,只因为这里是母亲修练的地方,这里有着母亲过往的经历和发生的故事。
逸龙在泪眼朦胧中,仿佛看到她在这里憩息、修练、沉思和欢笑!
两人在房间内站立了好久,逸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却震惊地看到西范此时同样是泪流满面,悲伤不已。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
逸龙上前扯了扯西范的衣袖,轻声问道:“这是谁的房间?”
西范蓦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逸龙歉然一笑,擦干了眼泪点头道:“这是师妹,啊不,对于你来说是……是叫师姐了,羽姿兮,雪龙山最有天赋的弟子……”
“你……你喜欢她?”逸龙忍不住八卦道。
西范忽然间沉默下来,他转而环顾房间四周,好像非要从中找到一粒灰尘来。
半晌,他才喃喃自语道:“我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使劲地搓揉着自己的头发,好像这个问题就要从他的脑袋里钻出来似的:“我把她当做女王,我小心翼翼地关注她所喜爱的一切事物,我为了她拼命地修练玄功,我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可是她只是把我当作大师哥,一个腼腆,不谙事务,不够成熟,没有男人味的男孩!”
西范说着说着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心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他猛地一把抓住了逸龙的手,使劲地摇晃着,仿佛眼前的逸龙就是羽姿兮一般。
他狂喊道:“你的眼光从来就没有看到我的存在,我们的天赋的确不如你,我们也从来不会善解人意,你根本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师兄师弟们对不对?”
逸龙的脑袋在西范的手中剧烈地抖动,颈椎都险些要被他抖断了!他想从西范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西范的双手就像两道钢箍,牢牢地将他抓得紧紧的,根本不能松脱一分。
西范渐渐陷入到一种发狂入魔的状态:“你说这公平么?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别人只是跟你见了一面,便抵过我陪你十年!你连是谁伤害你都不肯告诉我,你让我如何活下去?”
逸龙虽然双手疼痛难忍,但听到西范如此一说后也大声问道:“你说什么?你都不知道她是被谁伤害的!那当时的情景你清楚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苦苦查寻了十几年,却还是一无所知,我对不起她呀!”
西范忽然松开了紧紧抓住逸龙的双手,捶足顿胸,像一个小孩似得大声嚎啕痛哭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也不害羞,两个大男人竟然站在女孩子的闺房里吵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