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长傲都城西望很是热闹。大街上陈列着各式有趣的玩意儿,民间小食,一时间唱戏说书各种玩耍的项目也开了市。冬未退,天仍寒,新年的氛围却愈演愈暖。
自唐楼随南宫流水和亲而来的厨子们大显身手,分别做出各地域的过年美食一一呈上至主子。
苏糕、春卷、面饼,各色民间小食,倘若是以前,南宫流水定会吃得不亦乐乎。可惜很多事在无形中改变,不知何时,她不再单纯地只因食物而感到开心。
“公主,不和您胃口吗?”
南宫流水摇头,“没有,挺好吃的。苏糕甜而不腻,春卷爽口。”
冬藏和白沁对视一眼,短短的几个月,她们都感觉到了公主的微妙变化,怎么说呢,感觉公主少了一丝在长公主府时的活泼欢愉,多了一抹成熟忧思。
“哎,在吃什么呢这么丰盛。”
声音从后面传来。
南宫流水转头看向潇洒地走进来的宋朝漾,嘴角微笑:“厨子做的各地特色点心,一起尝尝?”
“还挺香。”宋朝漾吸了口气,利落地坐下来,拿起筷子。
“如何?”
“夏侯公主的厨子,果真不错。”宋朝漾毫不吝啬地称赞。
“这是自然”南宫流水也不谦虚。“找宋朝彻?”
“……嗯……三皇兄可能有事,我找你玩也是一样的。”
南宫流水点头,“好。”
“我在城南养了几匹马,如今越来越健硕,有没兴趣一试?”
“听上去是挺好玩的,可惜我不会骑马。”骑马射箭,师父未曾教过,以前众皇姐妹中擅长骑射的也只有大皇姐一人。唐楼的女子大多不擅长骑马。
“这有何难,我教你。”宋朝漾很爽快。
“你三皇嫂没空。”冷冷的声音空降。
一袭俊逸的身影自外走来,宋朝彻大步踏进,“没事就回宫呆着别总想着玩闹。”说着一边拉起南宫流水的胳膊,“陪本王去赏花。”
“哎……大冷天哪来的花啊。”南宫流水不解。
娇小的南宫流水三下五除二便被宋朝彻拉走老远,一边做着小小的挣扎一边不满地抱怨。旁边的男子嘴角翘起,松开她的胳膊改换用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
宋朝漾在屋内,盯着俩人逐渐远去,时离时粘的背影,神色愈发黯淡。
就不该来的……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南宫流水未来得及穿披风就被拉了出来,天气尚冷,寒风时而刮来。宋朝彻脱下披风,细心地为她穿上,打着领结。冷风微微地吹,撩起她的发丝,她抬头看着专注地为她披衣的他,一股暖暖的东西在心间流过。
待打好领结,他依旧牵起她的手,朝府中深处走去。
七拐八拐,绕过主卧,走过长廊,后院,一直朝后走去,终于到了煊王府北角。
偏僻之处,从远处看,隐约见一个小院门。
“那有一个院子吗?”
“未语园。”
院门不大,俩人一同走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淡的粉红。原来是许多樱花枯枝丫上粘满细碎的淡红纸条,在风中微微飘扬,似真的一般。
樱花树两旁是一座窄窄的拱桥,桥下是一片清澈的流动水域,拱桥的另一头是雅致的屋子。而这个庭院内,树下设有石案、摆有秋千架。
“想不到肃穆的煊王府内竟然有这等世外桃源。”南宫流水不由道,言语充满惊喜。
“这是皇上为我母亲所建,可惜……”
“为何会建在煊王府中?”她不解。
“这府是父皇登基前的居所。”
她明白了,大概是跃隐与皇上在年轻时有过一段故事,后来皇上登上皇位,期间发生了变故,跃隐才被搬到白云山的吧。看着这精致的院落,想来那时皇上对跃隐定是很用心,否则不会为她独劈一所别致的院落。
未语园,名为“未语”,却包含如此多心思。
即便如此,跃隐如今不也独居在白云山么。
古来帝王的心便是多变的,帝王多情。
“反正闲置着也是闲置着,或许你会喜欢,哪天无聊了可以搬来小住。”
“真的?”南宫流水惊喜。
宋朝彻笑得柔和,“樱花还未开,本王便贴了些碎红纸,衬衬景也好。”
“所以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此话一出,某人一怔,微微尴尬道:“本王……没有你那俩个奴婢心灵手巧。”所以是冬藏和白沁做的了?!
丫头片子,竟然瞒着她鼓捣这些……
“看来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她们不行……到底谁才是她们的主子……”南宫流水微微有醋意,实则内心更多的是感动。
宋朝彻捏着她的鼻子,“吃什么醋啊,主意是本王想的,她们不过动动手其余的没她们功劳。”
南宫流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