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日,跃隐终于采摘回早开的紫根树,并以最快的速度配解药。
约摸五日后,南宫流水的毒终于逐渐褪去。
冬日阳光柔和,温吞吞地洒在皑皑白雪上。身子逐渐好转的南宫流水闲适地坐在屋前,有模有样地依照前些日子跃隐教她的煮茶步骤煮着茶。跃隐坐于她身旁,悠悠琴音自指尖流出,缠绕在冬日阳光白雪下。宋朝彻一旁练剑,身姿矫健,利落潇洒。
一茶、一琴、一剑,白云山中,怡然自得的意境妙趣,安静闲适,整个冬日午后都显得柔和起来。
南宫流水煮好茶后,抬头看着母子二人,抚琴舞剑,暂时之聚,如此甚好。
琴声毕,剑停。
“来尝尝我煮的茶,看能否及得上母妃的十分之一。”南宫流水兴匆匆对二人道。宋朝彻负剑走来,二话不说便啜饮起来,细品后,悠悠道:“和母妃是无法相提并论,不过……”“不过什么?”“却有一番自己的味道。”
跃隐笑:“每个人煮出的茶都有自己的味道,流水天赋异禀,多加练习将来会更好。流水,你可会抚琴?”
南宫流水摇摇头,抚琴、下棋、作画,师父从不教她这些可以上台面的东西。“不过,我会吹曲儿。母妃要听吗?”她灵机一转,她可是会吹叶子小曲儿的呢。
说罢便朝药房跑去,她记得跃隐采摘紫根树回来时树枝上有好多新嫩叶子。
“听好了啊。”急匆匆地取了叶子,看着跃隐和宋朝彻二人,便吹了起来。新开的嫩叶音调清脆空灵,水灵的双眸微闭,全心全意地享受吹曲儿的过程。空旷曼妙的音荡在白色王国里,好似精灵一般。
曲毕,跃隐不禁鼓起了掌,一脸称赞。宋朝彻也微微笑了,如此专注的她,甚美。
“我记得彻儿小时候,每当想见娘亲便会用叶子吹起小曲儿。看流水吹得如此好,估计彻儿不是你的对手呢。”
“你还会吹叶子小曲儿?”南宫流水满是不可思议,他这皇子还有什么不会的。
见南宫流水这般问,宋朝彻颇为不悦。看他的表情和不言语,她很是郁闷,怎么这样就生气了?真是莫测,完全搞不懂。
“哎,宋朝彻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某男更不悦了:“说谁小气?”
“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不行吗?搞得每次都我猜很累人的知不知道!”
某男不自觉笑了:“原来……王妃每次都特意猜本王啊,好,那这回你再猜猜?”
“本公主才没特意猜你,要说便说,不说就算了。”
某男再次不言语。
南宫流水逼急了,他是从小被宠坏了还是就是一个闷葫芦?!小气吧嗒,深谋莫测。“问你会吹叶子小曲儿有错吗?”
“你说呢?”宋朝彻轻抬了下眉毛,“谁教你吹的?”
谁教她吹?当然是……她自学的吧?“好像是我自学的,我小时候常出入长公主府的后园,那里头百草丰茂,学这种东西很容易的……”
宋朝彻的脸已黑到不行,顺手从兜里里掏出一东西,是一颗珍珠。看似普通,却好像有不一般之处。
“北海明珠?”
“记得了?”他盯着她。见她一脸茫然,他果断地放了回去,罢了,不记得就算了。
在宋朝彻彻底放弃后,她的记忆却一点点浮现……
“即便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听好了,我只吹一次……”
“放手……”
少年的容貌一点点浮现在脑海,看着眼前俊逸的宋朝彻,记忆中的人和眼前的人逐渐重合……
“原来是你……”南宫流水不可思议。
“既然把我这个教曲儿先生忘得一干二净。”宋朝彻哼到,她能把曲儿吹这么好,敢说不是他的功劳?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宋朝彻差点呛到。
“那时你中了毒,为你疗伤你偏不要,才以为你会死掉。”事后她还感叹了好一阵,上天不公让一个漂亮的小哥哥毒发死了。
“原来你们儿时便有这样一段过往,如今流水和亲而来,真是缘分。”跃隐笑眯眯地道。
南宫流水也绝对想不到,她竟然嫁给了儿时那个淡漠的少年。
“嗯……我记忆不好,那么久才记起来……真是抱歉啊抱歉”看着宋朝彻的臭脸,南宫流水讪讪道。
宋朝彻依旧哼哼。
跃隐看着俩个年轻人,失笑。她看着彻儿长大,了解彻儿的脾性,想来,这次两国联姻,不仅友好邦交,也是造福了一对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