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良驹奔腾而过,扬起阵阵灰尘。马上的男子身材矫健,目光如炬,似要喷出烈火一般。
一路狂奔,终于到达偏僻的长公主府。
“为何?”南宫慎不管下人阻拦,直接闯了进来,见了南宫长粤开门见山。
“喝口水吧。”桌上早备好茶水,似乎早料到南宫慎会前来。
怒火袭上,南宫慎举起桌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掷,茶杯被摔了个稀巴烂,“本王没这个心情!”
“你可想过,你的一厢情愿有朝一日会害死她。”南宫长粤慢条斯理啜饮茶水,毫不在意南宫慎骇人的愤怒和狂妄无礼。
“本王想要的东西,没人能抢,本王想护的人,没人能伤。”南宫慎的神情极其冷峻。
南宫长粤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可是,流水是个有选择权的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意愿,并非你想留便留。”
“她还没选择!”
“呵,没有么?她一直当你是兄长,若知你存了这样的心思,知道自己并非蔷妃亲生,会有怎样的想法?会出怎样的状况,你可想过?”南宫长粤冷笑。
“她父母……到底是谁?”
“不过是命下人随便寻来的女婴,父母何人,与本公主何干。”
南宫慎对南宫长粤的答案并未感到怀疑,“既然如此,我便没有理由不能和她在一起。”南宫慎转身,快步离去,他会想尽办法把她留下。
尚未走到门口,南宫慎高大的身躯猛地垂直倒地。他使劲挣扎,全身松软,全然使不出力。
“你以为,她留下来,能活命么?本公主尚且保不了的人,你以为你就能保得住?不想她枉死……只能送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南宫慎已经被素美扶了起来,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
“你是说……含汐……”南宫慎终于意识到了。关于含汐离奇的死,他查了很多,却毫无蛛丝马迹,本以为是长公主……不料,背后的阴谋更大更盛。
“没错。若不走,下一个便是她。”
好歹教养了十多年的徒儿,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她有她的命,长傲是远方,若能保命,远方又何妨?情爱、悲喜又算得了什么?
“本公主奉劝你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你未成为最强大的人之前,没资本保护任何一个人。”
南宫长粤摆手示意素美将其带下去。
她会一直留着他,直到流水离开唐楼。她不会冒这个险,这是唯一一次机会,救她爱徒的机会。
即便,把南宫流水放到那个人的身边,她也只能认了。只希望,流水与他和美长久,不要再重蹈她的覆辙了。其余的,就把它埋葬掉吧,能瞒一日算一日。
南宫流水终究还是跌跌撞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副失魂落魄。她曾经也想过,自己会下嫁到哪家去?会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会远走千里,和亲异国。而且……还是她的师父亲自替她选的路。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爱她敬她,她却认为她无用,要把她远送。此刻的悲凉孤寂,豪不亚于母妃说不再见她,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年那刻,她是失望的,此时此刻,这是深深的难过心痛。
还好,还好,她不会是以前的她了。这些年,惯看世间百态,尚未及笄的八皇妹已有了远在漠北的婚约,年方十五的七皇妹蓦地守了寡,一切又还有什么可叹息的。
当二皇姐和亲,她就该知道,她们的命运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