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你到外间一游,又是何样感觉?”
“外面的变化太快了,以往简直不能与之同日而语。小妹这一次眼花缭乱,完全不知所措。那已不是我们这些该作古的人要过的日子。”
“哈哈!妹子言重了。昔时我初老,弥而不衰,看世事变迁,也曾有过这种念头。不过那时不管朝野怎么更迭,都从未有像今时今日这般大兴西学,背弃宗法,蛮夷尽侵。妹子,此非俗间治世的长久之计,我们大可不必将之放在心上。一旦看开,静待繁华落尽,水落石出,孰能横亘千古,你我自会一目了然。”
“兄长说得是。小妹谨记在心。”
灵渊子看看缪姝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摇摇头,心血来潮,想要再算一算干妹子先前出山遭遇的凶吉。
缪姝鸿急忙阻拦道:“兄长,你要是想知道妹子在山下的遭遇,就不要再算了。外边变化纷繁,小妹屡屡措手不及,颇是丢了一些脸面。兄长知道了怕是要笑话妹子。”
灵渊子恍然大悟,捻须微笑道:“原来如此,妹子该不会是没进到火龙的肚子里吧?”
“是啊!小妹只顾着找火龙,耽误了。后来才知道人家把火龙叫做火车什么的。”
话说三百多年前,缪姝鸿与灵渊子夫妇被困于地震后形成的深壑之中。灵渊子之妻重伤不治,临终前希望缪姝鸿能以妹子身份照顾日益老去的夫君。缪姝鸿念及二人对自己有舍身相救之恩,心甘情愿地答应了老妪婆。
那时大家无法逃出深壑,缪姝鸿饿得几欲晕厥。灵渊子卜卦,知其命不该绝,对其推宫换血,把自己身上的鲜血过给她。此举不但救活了缪姝鸿,还令她从此青春常驻,可以和自己一样长年辟谷,不吃不喝。深壑里间或出现毒蛇濑鼠跳蛙,他们亦以此为食。
灵渊子是个天赋异禀的奇人,他在深壑中无事,就把自己多年研习的道家心法奇门五行尽数传与缪姝鸿。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时他把自己所知一股脑的传给缪姝鸿之后,便要她自我领悟,不再对其开示。自己则仿照旧时陈抟老祖昏昏大睡,一睡几近三百年。在沉沉梦中,灵渊子虽未能与天界老友晤面,但他灵光乍现,竟悟出仙家绝学——移形换影**。
世间春去秋来,寒暑交替。灵渊子沉迷梦中,久久不愿醒来。忽一日,缪姝鸿感到山石坠落,地水蒸腾,深壑中大有岌岌可危之势,她急忙唤醒灵渊子。
灵渊子当即掐指盘算,原来外间有一地突发惨烈地震,死者不计其数。二人所处的深壑虽然也跟着摇晃扭曲,但对二人来说却是大吉。因为地震导致暗流奔涌,二人即将有顺水而出的奇迹。他们即刻做好准备,屏息静气,顺其自然。不久,地底一阵颤动,裂缝中激射出潺潺水柱,瞬间注满整条深壑,直至地面。缪姝鸿与灵渊子如鱼得水,向水面游弋。随着眼前一亮,终于得见山野丘陵,回到人间。
时隔数百年,尘世间变化日新月异,那些红砖碧瓦竹楼小院已成古董。人们的穿着打扮没有了往昔的一点影子。缪姝鸿与灵渊子收拾旧时衣装,换上此刻人们日常的装束,融入人群,在清凉古城与旧时京都来回奔波,苦苦寻觅。无奈找不到缪家后人的一点讯息。
他们成为被时间抛弃的盲流。
哀伤之时,灵渊子劝导缪姝鸿放宽襟怀。二人在原始森林里找了一个山洞住下。再不问世事。
日前,灵渊子心血来潮,他按捺不住算了一卦,此卦不算则已,一算令他大是惊异。卦象显示,一名奇人已经现世,此人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腾云驾雾,三百多年前他们坠入深壑老妪婆伤重不治与之有极大的关系。
“神仙大哥!!!”灵渊子闪出一个念头。
“那个有法术的恶人还活着?!”缪姝鸿惊奇不已,感慨道,“我是因为得到兄长推血过宫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以活到现在。他邪恶阴毒,算什么?那还不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灵渊子默然不语。
“兄长,此恶贼仗着一身法力,欺凌良家女子,为祸人间。说起来,嫂嫂与兄长共为神仙眷侣,本应比翼双飞,可是却惨遭横死。这乃是恶贼一手促成的。我得兄长传授诸多法术,已经修炼多年,正该拿他一试身手。若能为民除害,也不枉我被困了三百多年。兄长,我们这便出山,为嫂嫂报仇雪恨。”
灵渊子道:“世间事本有定数,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嫂嫂一事,我已看淡。你若不能静心悟道,放下仇恨,三百年的修为对你又有何用?”
“兄长,此生绵绵不尽,我不要这三百年又如何?”
“性命既已绵绵不尽,何不如潜心修道?以倚早日得道,尽享无极。”
“那嫂嫂与你的三世情缘、、、、、、兄长,这真的是一场幻梦吗?怎么我觉得你心里好像没有留下一点东西呢?”
“嗯、、、、、、妹子,其实,我与你嫂嫂无须再以情证情。”
缪姝鸿跃跃欲试,颇显焦急。
灵渊子踌躇半晌,微微笑道:“妹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