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站在车前，心有余悸地说道：“在路上的时候，车子可能刮到了垂下的树枝，车顶上掉下像蚯蚓一样恶心的虫子，挡风玻璃上有，其他窗子也有、、、、、、查大姐她们都看见了。”
古医生和保安对视而笑，似乎小封说的不值一提。小封便无趣地说道：“你们自己慢慢看，老子上厕所了。”说着从车上扯下雨衣挡在头上就跑开了。
雨势忽大忽小，跟天漏了有人补天一样，补了一个窟窿又冲垮一个窟窿。
距离车库不远有个公用厕所。因为车队值班室在门诊大楼之外，所以司机们上厕所不常进到楼内，习惯到公厕解决。
古医生和两个保安看着车子闲聊。忽然听见小封远远地发出“哎呀”一。抬眼一看，原来他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接着他迅速爬起来骂了两句，然后走进厕所。
一个高大的保安忽然指着挡风玻璃的上檐说道：“古医生快看，这里有两处血迹哩！”接着加重语气强调，“明显是车外的！”
古医生心里一凛，走过去仰头一看，真是有两处殷红滑腻但却模糊不清的痕迹，要不是这个保安有心留意，还真是不容易看出来。但这是不是血迹呢？古医生伸手刮了一下，不能确定是血迹，倒像是沉淀的酱油。
“也许是什么动物在树上躲雨，然后树干被飓风吹得快要折了，然后小封开车太猛，不知不觉撞到了那个动物。”古医生说着，愈发坚定，“狂风暴雨天，百年大树照样给吹倒——什么鸟事没有？！不要少见多怪。”
“要不要爬上车顶看看？”
“又没有撞到人，不看！有时间我不会睡觉养神么！你有兴趣，自己看到天亮。”说罢，古医生便离开车库径直进了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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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亚兰说到这里，司机大佬忽然插嘴道：“护士小姐，你说的这个小封是不是传说死在厕所里面的那个司机？”
“是啊。”常亚兰随意说道，“谁也不会想到，他这一进公共厕所，就再也没能够活着出来。”故事就地流传，本地人知道这个并不稀奇。
“原来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司机大佬目不转睛地说道，“以前我听到的版本是说那个小封被变成美女的猫妖拐进公厕，他刚想使坏，猫妖就施法夺了他的性命。”
这边厢大圣心下揣摩：“虽说我在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但这些离奇的故事既然发生了，似乎也能说明一些问题。譬如说，如果能够眼见为实，故事是真的，便就证明了从辈袋里找到师父的可能性。”
“好像说的是他被玻璃闸到脑袋而死，我记得对不？”司机大佬这是在提醒常亚兰把故事说下去。
远处，黑压压的乌云已经笼罩了原始森林。常亚兰默然半晌，没有接下话茬。不晓得她是要努力记起故事的其他部分还是要逃避故事的这段情节。
天色在变化，蒙蒙细雨绵绵地落在窗上。
大圣轻轻拍了拍常亚兰的手臂，安慰道：“常姑娘，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崇高大大的。假若有神灵，他也必定站在你这一边。你继续说，晾来也无妨。”
常亚兰面对大圣，怔怔地看了看他。不由地微微笑着，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低声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也不一定的。在医院里，我们生生死死见得多了，谁也没有被注定继续生存或者就此死亡。冥冥之中，也许一切都有安排——其实医生最不愿意说这些诡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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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雨势时大时小，像是天河漏了有人补似的，才补好一个窟窿又被冲垮一个窟窿，久不久还劈出一道能把人眼亮瞎的闪电。雨一直持续下到天亮。县医院古医生没能找到机会好好教育小封。车库里的荧光灯也一直亮着，直到早班的司机赶来接班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