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忍受着众人责难的眼光，硬起头皮往车厢里探头探脑，看了一遍，两遍，三遍，确信没有异象才敢上来开动车子。
他双手哆嗦，有气无力地握着方向盘，牙齿打着寒战，结结巴巴地说道：“好邪、、、、、、好，好邪门、、、、、、无，无，无缘无故，无缘无故的话，挡，挡风玻璃，璃，不会，不会这样就碎，碎掉的、、、、、、”
过了十来分钟，车子终于跌跌撞撞地开进了医院。
这时的雨势忽大忽小。医院里没有急症的病人。除了几个等着接收孕妇的护士，其他的医生都回休息室或者趴在工作桌上睡着了。鲜亮的红十字在雨中默默伫立，越发显得医院阴阴森森，与众不同。
孕妇被直送妇产科急救室。小封把车子开到院门一角，不敢回到司机值班室。这个晚上就他一人值夜班。现在他很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处。
他索性走到院门诊的侯症大厅。平日无论白天黑夜，这都算是医院里比较热闹的地方，但现在空无一人。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凑到一间办公室里悉悉索索的吃着快餐面，低声聊天。
小封走进去，“唉！”地长叹一声瘫倒在长长的沙发上。
男医生笑着问他：“出一趟车有没有这么累啊？你的肾亏不亏点啊？”
“我这里还剩两口面条，你要不要吃我的口水补一补？”这是女医生说的。
小封捶捶自己的脑袋，眯起双眼张望着屋顶的荧光灯，幽幽地说道：“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该在医院里烧一些香呀？现在我感觉冷飕飕，看到什么影子都觉得它们在动！”
“神经病！”
“你啰啰嗦嗦，回自己的值班室去！”
这两位明显不想谈论这种话题。
小封当然不愿意就走。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对二人犹犹豫豫地说道：“不信你们等下去问妇产科的查大姐，还有那两个护士——刚才我们真是碰上鬼打墙了。”
“三更半夜，又风又雨，风声鹤唳实在太正常了。不过小封我可警告你，不要拿这个跟我说事。”
“医学院里都怎么教你的了？哦，对了，你不是学医出来的。你是司机。司机就更加要淡定了。你要总这样胡思乱想，哪天还不得把车子开到阴沟里去呀？坐你的车要跟着倒霉的啊！哈哈！
人家都不愿说这些事，让小封觉得很是无趣。他讪讪地笑了笑，面对窗台抬起头大口喝水。
忽然间小封张口结舌，一动不动。“乓啷”一下，瓷杯从他手中滑落，摔到地上跌得粉碎。
两个医生被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同时瞪着小封看。小贺睁大了眼睛，脸色惨白，望着窗口上檐突然手舞足蹈，仓惶地叫道：“手啊！手啊！手啊！！上面搭有手啊！”
身子一窜，老鼠一样溜到两个医生身后。两个医生感受到他在背后剧烈哆嗦。
小封的样子真不像是吓唬人的。两个医生都不由自主地往窗口上看去。眼光到处，窗外的遮阳板忽地一弹，荡起一片雨水，同时闪过一个黑影。
女医生尖叫一声，最先跳到了办公室门口。随时可以往外再逃。
这怎么可能呢？遮阳板既轻且薄，完全不能支撑十斤以上的份量。更何况，窗外无人无物，那手若是真在窗口上檐出现，势必是由上往下攀爬——外墙与地面垂直，居然不掉下来，这岂不违背力学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