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孙大圣眼前一亮,看见了救命恩人的身影。他着急地拍着车门兴奋叫道:“嘿!嘿!停下,快停下,我见到他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身影对小常说道,“小常姑娘,来把门开开。赶紧,赶紧!”
车子嘎然停下。大圣疾行,大踏步走到邱先生面前。拦住去路,抱拳施礼。这年月施这样礼节的人绝无仅有,行人纷纷侧目。
大圣笑呵呵说道:“恩人,恩人,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我好找。”邱先生本来面色黯然,这时稍稍一笑,反问道:“你怎么不好好疗养?我不想对你过多打扰。你没必要出来的嘛。”
“刚才我顾着和小常说闲话,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岂能放你就走?!”他又一次看也不看地径直问身后的小常:“这里吵杂。附近有可以安静聊天的茶肆没有?我要与邱先生把酒言欢。”
“啧,破费这个做什么,我不太习惯。”邱先生皱了皱眉。
“恩人不必谦让。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你能救我,却不许我聊表谢意,这可不算是厚道人。你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起来知书达礼,该不会强人所难——拒绝我吧?”
“强人所难”四字用在这里,大圣这是先倒打了一耙。邱先生苦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小常忍着笑,带他们到附近茶庄开了一间包厢。
席间,大圣问道:“敢问邱先生尊姓大名?”
小常抢先说道:“邱先生,你救下来的这个人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他总是说文诌诌的话,听起来要费点脑子。”
大圣讪笑。
邱先生默默说道:“古时候人心纯净,朴实厚道,没什么不好。我的名字叫郁钢。邱郁钢。只抑郁不够钢。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
大圣有所感悟,叹了一声道:“就一个名字罢了,何来好笑?要笑,还不如笑我的。人人叫我做孙大圣。可我既不高大威猛,也做不得圣明之人,而且还是姓孙的,听来就是给人家添笑话。”
大圣觉得,这么说与自己当下的光景十分对应。
小常睨眼端详,说道:“圣明不圣明我是不知道了。可你这身材,跟高大威猛还是沾一点边的。”
大圣脑海里闪过自己先前在病房浴室照镜子时的身影。不置可否地又讪笑一次。
小常道:“你的父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一定是想你有出息——如果你记得起自己的身份名望,我觉得你其实就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是讨好人的废话——高级领导的第二代,有几个会是矮矬穷。
邱郁钢也说道:“呵呵!这么说不太合适,医院里的高于一切人生活水准的干部病房是给谁住的?你能住到那里,谁敢笑话你呀?”他不苟言笑,看似平静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抑郁。
车厢里一阵沉默。
“你是真的失忆了吗?那时我看你只是伤到了后背。”邱郁钢觉得是自己的措辞过于严重了,这回他主动问大圣。又看看小常征求佐证。这时小常已经把工作服脱了搭在手臂上。她穿着牛仔短裤,配着一件蕾丝遮肩小褂。大圣还穿着病号服。
“人后背的脊椎有许多神经是连到大脑上的。脊椎受到重击,真要失忆也是很正常的。呵呵,不过我认为他是选择性失忆!我不是神经科的,也敢打赌他一定没啥精神疾病。他装得忒像。就是不愿意去想以前的事情。”小常觉得大圣也挺苦的。年轻人为什么会苦呢?情感!官二代的情感生活也许都一团糟。
大圣苦笑,似乎戏谑自己,说道:“从今天起我就论人评说。爷爷我再也不在乎了。”
他对邱郁钢说道:“我是莫名其妙就给那个什么车头撞得昏了过去的。可是老兄,那里既然被称为求死的人的圣地,三更半夜你又怎么会在哪里呢?不会那么巧吧,你莫不是有了想不开的心事?想要到那里去、、、、、、去反省。”大圣把一杯茶端到邱郁钢面前。
大圣想的是,既然此人救了自己,若是此人意图自尽,自己劝解劝解也是应该的。
邱郁钢嘴角不自然地轻轻一抽。
小常心里发出“啊”地一声,默道:“是啊!尽围着官二代转,倒把这茬给忘了。这姓邱的要不是想自杀,他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那种地方呢?”
忽然激灵灵地又再默念:“对了!那么官二代呢?他们都是同个时间出现在自杀天堂。难道这个官二代之前的心思也是想要自寻死路?只是后来脑神经受创,思维转变,所以现在才不寻死觅活?”
邱郁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答道:“你想得太多了。那里是座高山,又是有名的景区,我只是想等在那里看一看第二天日出。想不到,居然会救了你,这事其实很意外。我看你
大圣听了,沉默片刻自嘲道:“这地方既然叫极乐谷,真是有些邪门。要不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在那里现身了。”他又问,“邱老兄,你是哪里人?家里都还好吧?”
“呵呵!”邱郁钢挺了挺腰板,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既然萍水相逢,则最好相忘于江湖。你已经知道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