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八戒。他在回城途中便远远地看见城墙下兵荒马乱的光景。近前一看,但见查将军紧勒战马强作镇定地对着众骑兵发号施令。
八戒听见有人说道:“那边声光大作,究竟是什么来头?敌情不明,切莫要我们上去送死啊!”
呆子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师兄憋了这么久,这回一闹,就闹了个满城轰动,这回他可够解气的啦!”
他变做兵勇,趁乱混入城中。城中好些好事者早在各家门前观望议论。也有人登上高处兴奋地大呼小叫地喊着:“看啊!骑兵出动了,前面就要开打啦!”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打什么打呀?和谁开仗啊?这天下不是太平着吗?怎么好好地一夜之间就有敌军杀到京城根下来啦?”
“老赵啊,咱们两家是不是开溜啊?两军交战,咱们老百姓铁定要遭殃了。”
“对啊!赶紧吧。人家悄无声息的,一下就杀到京城脚下来了,那些骑兵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早说了,城外不会平白无故驻扎大批兵士的。京城早得了消息的。果然有名堂啊。”
大伙越说越担心,慌慌张张地赶回家里收拾细软打算逃难。
八戒“唉”地叹了一声,变作一个衣冠不整的客商。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叫道:“大家莫慌,那里不过是地震的震中罢了。”
“地震?!震中?!你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我就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勘测地理的老道士。他说这夜四更天的时候,大鳌鱼就会游到这里来了。它要在这里大翻身哩。那些光光电电的,就是大鳌鱼翻身撑开地皮的时候,天地交感呈现出来的。现在那里已经平平静静的了,大鳌鱼应该也翻好了身子游走了吧。”
众人将信将疑。
“你们听听,前面只有马嘶声马蹄声,没有喊杀声,更没有兵戈相击的声音。这还不说明了是虚惊一场吗?”呆子言之凿凿,哪里料得到片刻之后大圣会煽动马匹作乱。
看到众人稍稍安定,呆子突然想起家中的翠柳妹子:“这一下父母双亡,翠柳年幼不经事,想来她还不知如何处置爹娘的后事呢。”急急忙忙又对众人说道,“都回去吧!明儿起来看官府的安民告示便明白了。”
他一路寻思,终于回到池塘边上的姚家老宅。看着老宅里进进出出的邻居,呆子想:“翠柳妹子哭惨了,把左邻右舍都招来了吧。”
进入内堂,看到翠柳时,翠柳已是泣不成声。
他径直上前,对翠柳说道:“唉!想不到这地上一震,就把两位老人家给震没了。妹子你可要节哀顺变啊!”
翠柳看看他,点点头。再看看他,拭着红肿的泪眼问道:“大叔,我还没见过你呢!”
八戒胡诌道:“我是京城里卖古董的,和你家孙老板是好友。听说他爹娘这几天要办喜事,我特地赶来给两位老人家贺喜。想不到,唉!”
翠柳递上一盏茶,轻声说道:“大叔辛苦了。路上没休息的吗?”
八戒一口茶差点没吐回杯子里,急中生智地说道:“我夜里进的城,本来在前面客栈住下的。哪知刚才地震得厉害,看见房客们都跑出来了,我也跟着出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更想不到、、、、、、唉,就听外面的人说姚家出事了!”
他进入内房,见到办理后事的邻居已经将姚茂江和枚芳二人遗体并排躺在一处。八戒鼻子发酸,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及后日上三竿,衙门里果然传出消息:夜里突发地震,城外军马受惊,军士死伤无数;府衙邓绍地震时外出查看,因公殉职;狱囚孙星图和朱谓能夜里趁乱逃出地牢,全城搜寻一无所获。
邓绍设计结果“萧成山”性命之后,已快书报与哈密律等人,说是投毒案元凶以自首为名,混进地牢意图劫狱,被官差捉了现行就地正法。哈密律见状,没料到天意竟会如此,感慨人算不如天算,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考核只得算邓绍过关。
而且,到了第二夜的时候,天神突然显灵,把邓绍当空摔死,情状甚惨。想来应该是邓绍自作孽不可活。哈密律一行三人再也无心追查。每个人的心事都草草了结,天亮时便启程回京复命去了。
姚家有些银两,没费多大事,不算太喧嚣,在几个邻居和八戒的帮助下,姚茂江与枚芳遗体得以安然下葬。
翠柳向众人一一施礼答谢,八戒对她感慨地说道:“妹子,可怜姚家就剩你一个人了,你有哪里可去的么?”
翠柳哀伤地回道:“我的父母都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老家还有一个老奶奶,自从数月前到姚老爷家做丫鬟,我还没有回去过。眼下我只好回老家陪她过活了。”
八戒眨眨眼,说道:“你家里不是还有一袋子的古玩宝贝吗?那些是你家孙老板不久前从我这买下的东西,你应该继续卖这些宝贝啊。有一门生意可做,总好过你陪个老人呆在老家吧!要不你接老人家出来也好么。”
“如此可好?”
“怎么不好?要不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