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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葫芦官断案(1 / 4)

邓绍原先走到堂下,本意是想听听这兄弟两人的哀号讨饶,借此锉一锉他们的锐气。想不到这兄弟两个却若无其事,就算趴在地上也居然还能够面对面谈笑风生对自己连番冷嘲热讽。联想到先前孙星图曾经说过的什么英雄好汉,原来这两个果真是有神功护体的江湖异士。“果然都是硬茬!”邓绍脸上又青又白,但他兀自强装镇定。

好不容易打完六十大棍,八个衙役耗尽了全身力气,七歪八倒的摊在地上。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再也拿不动棍子了。

邓绍脸上一副猪肝似的颜色。他无可奈何地走回公案后上坐好,略整衣襟,喝令一声:“贺捕头,去把说书人刘伯英带上来。”他又叫上来两个还没得上阵抡棍子的衙役,附耳低声授与机宜,那两个衙役听罢又自退到堂下。

邓绍心想,我早有刘伯英口供在此,这回看你们还能说些什么。他狞笑一声,对兄弟两人说道,“原来你们练有护体神功所以不惧动刑,这就说明你们更像是闯南走北的鸡鸣狗盗打家劫舍之徒了,夺人性命对你们来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平常!你们不是说本座无凭无据么?你们既然不肯就此招认,本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索性让你们心服口服。只是这么一来,你们负隅顽抗咎由自取便已坐实,再没有酌情轻判一说。孙星图,你与说书人刘伯英往来频繁,可知就是他指证了你?!”

大圣从地上一跃而起。他毫发无伤,满脸都是惊奇讶异。

邓绍见状又是一阵冷笑:“嘿嘿!本座听说你们不久前才拜认了父母,这些天正在张罗着要给他们联姻办喜事哩!清凉城有孝悌至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是旷古佳话。作为一郡之长,本座原本应该恭贺你们。谁知事实上你们却是肖小无耻之徒,使用障眼法骗过了清凉城满城百姓的双眼。若大家早知你们的本性,姚茂江还不给街坊笑死了么?那时他还会认你们两个做儿子么?”

大圣听罢,脑子里“哄”地一声,这番话像条勾心虫,直钻到大圣心里去了。他摩挲腮帮下巴,心想此灾当真无妄极了,天晓得竟然还有证人证言在此。“看来此事一时半会还不能真相大白了。如若一直干耗在这里,爹娘的喜事如何能够操办下去,我和八戒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就是要眼睁睁化为泡影?”

正发呆时,却听得“当啷”一声,两条粗大的锁链猛然地套在他的身上。锁链越收越紧,瞬间便把他绑了个严严实实。原本躺在地上赖着的八戒也被衙役突然间出力按着如法炮制。转眼之间,两人身上枷锁铁链镣铐一样不少,便如重刑囚犯一般。

大圣看见地上有一滩淤血。他心念一动,连忙去看八戒身后,果然看见八戒后身已被血迹染红。大圣情不自禁地跺着脚叫道:“你、你、你真是个呆子,怎的如此木讷?我不是叫你保护自己的么?!先前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嗨,不说了,简直气死我也。”

八戒这才留意到大圣毫无损伤。他想刚才刑杖之下,自己仗着皮肉粗燥,忍着火辣的疼痛,强作欢颜地和大圣一二添做五,双双嘲讽得邓绍起劲,搞得皮开肉绽把鲜血流了一地—原来只是自己做了冤大头!这时他不愿再忍,啊呀地跳来跳去连声叫唤,拖得铁链铮铮作响。

他恨恨地看着大圣,大声地责怪道:“你这是什么哥哥啊?自己运功护体设法抵挡,怎么又使眼色骗俺活生生地承受?八十棍子啊!你真是个遭天杀的猢狲啊!嚯嚯嚯!哟哟哟!”他连连叫苦。他哪里知道自己领悟错了大圣的意思—大圣见衙役下手时毫不留情,怕八戒被激怒了忍不住还手,所以才使眼色叫他不要动手以免坏了大事。他倒好,不但不还手,重刑之下,连自己的臀部也不管不顾了。

侧门“咣啷”一声打开,两个衙役一前一后地扛了副担架走了进来。他们把担架摆在地上,背起手肃立一旁。趴在担架里的人一动不动,身上满是硬结的血污。大圣闻着满是腥臊污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伸长脖子一看,担架里正是说书人刘伯英。

此时的刘伯英披头散发血衣褴褛,绽露的体肤满是青淤肿块,胡乱贴在身上的药膏散发着刺鼻难闻的药味。他昏睡得深沉,犹未醒转。嘴巴微微张开,喘着一丝微弱的气息。凄惨的境况比姚茂江初遇大圣时更甚,再也不是在夜市里说书时候的儒雅模样。

邓绍喝令左右:“叫他醒来!”衙役领命拎来一桶冰冷的雪水,把它哗啦啦地整个浇在刘伯英头上。迷迷糊糊的刘伯英被这么一泼,顿时惊得全身抽搐起来。刹那间他睁大双眼,抖抖索索,惶恐地看着公堂四周。

“呔!案犯刘伯英!好好看看在你身边跪着的这两个人。你可认得?”邓绍有人证当前,口供在握,自觉审案应该势如破竹了。他心态趋稳,口气好转。

显然刘伯英早就辨认出了大圣兄弟两人。但他于心有愧,不敢直面相对,只把头埋在担架里,抖抖索索地小声应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认,认,认得。”

邓绍和颜悦色地说道:“公堂审案不容有假。倘有前后不一戏弄朝廷官员,那就是极大的罪过。我受皇上俸禄,自当严肃法纪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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