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骐话音刚落,就已将青荇按倒在地,一旁的慕容骢也旋急扑倒。紧接着,两支凌利的箭羽破空而出,带着急劲的风声,从他们的头顶呼呼掠过。
然后“噗噗”两声传来,箭羽射在前面的一棵松树上。松树枝杆枯瘦,被箭劲冲撞得摇晃起来,松针扑簌簌往下掉落。
很快,青荇听到山下响起纷踏的脚步声,与惊慌地呼喊声,这回可真的是王府侍卫上山来了。
果然,一群身佩刀剑,精悍勇猛的侍卫立即冲上松岗来。慕容骐吩咐道:“快去搜查刺客,记住,一定要留活口!”
侍卫四散离去,在山岗上展开了周密地搜捕。
青荇从地上爬起来,往松树上望去,只见箭羽又粗又长,闪着森寒之光,不由暗暗心惊,刺客果然箭术精湛,手腕狠辣,若非睿王也同样身手不凡,大家都躲不过这一劫了。
慕容骐走上前去,将箭羽拔了出来,面色凝重,双目如炬,一用力,竟将两支箭齐齐折断了。
“这个刺客是谁啊,会不会是从山外闯进来的,或是一早潜伏在山内的?”青荇在一旁小心地问道。
很奇怪,刚才虽险些丧命,但她并没有觉得十分惧怕,也许是因为有过沉舟的经历,对死亡有了体验吧。
慕容骐语气沉重地道:“天嶷山是皇家寺院重地,平时都有禁兵把守,外人不得入内。现在父皇御驾在此,山上肯定已经过清理,又有禁军守着山门,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看来,刺客是内部的,是他迫不及待地出手了!”慕容骢神色冷峻地道。
青荇闻得此话一愣,心想,难道他们说的是太子,刺客是慕容骏派来的?她顿时沉默起来,竭力避免自己卷入这些皇子们之间的纷争。
慕容骢见青荇沉默不语,忽然笑了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怎么这样倒霉,进宫才一个来月,这样的事情全让你碰上了?我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倒是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你也淡定了。”
青荇苦笑道:“你们是皇子,我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大家的距离这样近,想躲也躲不开啊。到处是刀光剑影,与其整日恐慌,倒不如安然若素。”
这时,一个模样瘦高的侍卫跑了回来,慕容骐迎上前,急问道:“曹槐,刺客可有抓到?”
曹槐跪地回道:“回殿下,卑职办事不力,不幸让刺客逃脱了。不过,刺客身上被刺了一剑,只怕也跑不了多远。”
“继续去找,不要让他将人救走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到罪证,彻底让他倒下!”慕容骐说道,然后又嘱咐道:“一定不要闹出动静,惊动了父皇。”
曹槐领命而去,青荇也转身要走,慕容骢对她道:“青荇姑娘,也希望你不要将此事告知父皇。”
青荇想了想,便猜到了两人的用意,他们是担心翊康知道后,又会像上次的沉舟事件一样,为了兄弟和睦,出面平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他们更想趁这个机会抓住太子的把柄,将太子彻底打垮。
青荇心里霎时五味杂陈,沉吟了一会,道:“山内出了刺客,不回禀皇上不太好吧?万一危害到龙体怎么办?皇上如果听到风声问起来,奴婢又该如何回答?”
慕容骢道:“这个刺客是冲我们两人来的,决不会连累到父皇。父皇如果问起,还需要你帮我们圆一个谎,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到的。”
慕容骢说完,见青荇低头不言语,缓和了口气,说道:“我们知道,对父皇撒谎是大罪,但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泄露的。即便将来出事,我们也会帮你的。”
青荇无奈地点点头,默默地朝山下走去。一路上心想,慕容骏肯定是因为上次沉舟的事,对睿王与毓王怀恨在心,趁着出宫的机会,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此事看起来率性冲动,但这才是慕容骏真正的处事之风。他从小就被立为太子,已度过了近二十年的诸君岁月,享受的权利制度只比皇帝稍逊一级。长期的养尊处优与高高在上的地位,使得他不会像其它兄弟那样谨慎小心的。
青荇很快到了山脚边,只要迈过那条小溪,她就进入了祝圣寺,就可以当作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可这时她忽然想起,刺客会不会对晰王不利呢?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慕容骓对太子还有没有造成致命的威胁,太子应该不会对他动手。
可谁知那刺客会不会被逼急了乱杀人呢?最起码,自己应该去告诉慕容骓这件事,让他有所防范。
想到这里,青荇掉转了头,往慕容骓所住的香山寺而去。此时夜幕降临,天已经暗了下来,一道弦月刚才东天边升起,借着模糊的月色,她沿着石阶,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
石道两旁是幽深静谧的树林,黑沉沉的一片,偶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兽叫声。虽然山顶到寺庙不过一里之遥,但她现在走起来,却觉得是那样漫长。
不知不觉间,青荇来到一片茂密的枯草丛旁,忽然感觉到心跳得更加厉害,而且,她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