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离开后,青荇将烟壶的扇盖打开,放到鼻下闻了闻,只觉得一股辛辣味冲鼻而来,接连打了五六个嚏喷,眼泪鼻涕登时齐流,忙拿来细纸擦拭,只觉得身子顿时轻爽多了。
然后,玉蝉又找来一块红绫子,剪成两片指掌大的圆形模样,将膏药烤和了,用簪子挑了放在绫子上摊平,然后贴在了青荇的额头上两个太阳穴处。
忙完之后,玉蝉端详着青荇直笑道:“你平时就是伶俐机敏的模样,猛然间贴上这个,更显得俏皮精怪了。”
青荇也拿了镜子,正对镜自笑,忽听院子中有个声音问道:“青荇姑娘在屋内吗?”
青荇听出是晰王的声音,一时有些迟疑起来,本想不见他,可慕容骓已经往屋子走来了。于是她忙转身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脸。
慕容骓走进屋内,见青荇蒙被而卧,明显一愣,担忧地问道:“病得很严重吗?”说着,就走到床边来,欲仔细来瞧她。
青荇只得翻身坐了起来,用衣袖遮着脸,说道:“刚才太医来看过了,奴婢的病不打紧,吃两服药就好了,娴妃娘娘刚才也派人送了药过来了,殿下不用担心的。”
慕容骓听了,方放下心来了,然后环顾着屋子,见案上有一玉石条盆,里面攒三聚五栽着几株单瓣水仙,点着宣石,便出言赞道:“果是好花,再配上屋中的陈设,更显得清新雅致了。”
忽又皱起了眉头,望着桌上的药炉道:“为何不拿到茶水房去煎,弄得满屋子都是药气?生生地破坏了水仙的清香。”
青荇道:“殿下,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药气比一切的花香果香都雅,神仙采药烧药,高人逸士采药治药,是最美妙的一件事情了。奴婢这屋子中原有花香,熏香,如今再加上这药香,可算是诸香都齐全了。”
慕容骓一听,望着青荇微笑道:“这话听起来荒唐,却似乎又有几分道理。”说着,忽然疑惑地问:“你为何总用袖子遮住脸?”
玉蝉听了此话,脸上极力忍住笑意,慕容骓更加疑惑,就欲来拉青荇的衣袖。
青荇无奈,只得说道:“殿下别看了,只因头上贴了两块膏药,不太方便见人。”
慕容骓这才明白过来,道:“这有什么不好见人的?我母妃也常常贴此膏药,没觉得有什么妨碍啊。”
青荇道:“娘娘长得貌美,自然无碍,可奴婢原本就长相普通,再加上贴了这个东西,就更显得难看了。”
慕容骓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既没事,那本王就先走了,安心养病吧。”
转眼三天过去,青荇的身子也差不多复元了,天刚刚亮,祭祀的队伍就从皇宫出发了。她打点好行装,随同一行人出了宫门。
队伍出了午朝门,一路上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帐舞蟠龙,帘飞彩凤。翊康坐在一顶二十四人抬的雕花锦栏杏黄围帘的大轿内,后面跟着多乘舆轿车辇,坐着皇子及妃嫔们。前面全副执事摆开,金银盔甲,手执剑戟的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开路护驾。
青荇坐在一辆青绸翠幄马车内,透过窗帘往外望去,但见队伍所到之处,道路两旁之人皆跪伏磕拜,山呼万岁。她这才真正见识到天子的威严,皇家的富贵。
傍晚时分,队伍到达了天嶷山脚下,大家纷纷下了车轿。青荇抬头望去,只见天嶷山层峦迭嶂,气势磅礴,翠柏森森,苍松郁郁,秀丽中又不失端严,难怪能成为皇家祭祀圣地。
这时,身披绣金线大红百衲袈裟的住方丈一如大师,早已率领僧人在山门列队相迎,翊康在内侍的扶持下出轿,为显示对上天的赤诚,徒步登阶,往山顶大庙走去。众人也纷纷紧跟其后。
一路上只见古木参天,山石嶙峋,幽尼佛寺,女道丹房,隐隐出没在山林中。走过了一百零八级台阶,眼前出现了一座宏大瑰丽,庄严肃穆的佛寺,悬挂着一块赤金青地大匾,上书“祝圣寺”三个大字。
翊康进入佛殿,寺中各大殿堂都明显经过重新装点,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
一如大师带领僧众,摆上金银供器,纸马香烛,然后奏乐诵经,敲钟击鼓,翊康站在大佛像前,拈香点烛,焚帛奠酒。
经过简单的初祭仪式之后,众人才到偏殿喝茶。此时长途波奔大半日,最已人马劳乏,于是稍坐片刻,便分头前去休息了。
翊康与后妃们住在祝圣寺,太子住在离主寺不远的天台寺,晰王,睿王与毓王各住了其它的庙宇,悦王仍是跟着住在主寺内。
翊康住在正殿的后院中,院子四面有青砖作围墙,是一座四合大院。北面有正殿七间,粉妆油彩,雕梁画栋。院中佳木葱珑,花草繁茂,奇石假山,曲径通幽,真不愧是怡心养性,礼佛参禅之所。
青荇住在正殿的一间耳房内,她将屋子收拾了一番,然后换了衣服,整了整妆容,见翊康仍在前殿与一如大师谈经说佛,于是就悄悄地出了寺院后门。
在宫中憋了一个月,她天天都想着出来,刚才上山时,一路上见到风景如此美妙,内心早就欢欣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