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到达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心暖下意识的再次抓紧了锦年的手臂。
刚才的路上,虽说一直拉着他,但心里总感觉不真实。一直在想,她们,真的是从冷战期重归于好了吧?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真实感。锦年他,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犹记得上一次他带她去高档的西餐厅吃了牛排,为此却让他过了2礼拜的拮据日子。这次,他会不会又带她什么音乐餐厅享受生活?心暖仍在思考这个问题,已经被拽着走进了一家蛋糕店。她恍然大悟,但却悟错了。他并没有在这里帮她预订生日蛋糕。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正沉浸在遗憾的情绪中,目光却瞟到一旁的锦年走进了烘培室。
他到底想干嘛?
锦年朝心暖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坐在一旁好好休息。心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接下来他所做的举动让她的泪水差一点汹涌而出。
只见他既然戴上白色帽子,换上烘焙师的工作服,拿出食材有模有样的亲手做起蛋糕来。
他的动作跟店里的师傅比起来稍显生疏,但丝毫不影响整体画面的和谐,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专业的烘焙师。
而当成品做出来时心暖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色泽,造型,不管从任何一方面看来,都是一个很棒的蛋糕。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心暖嘴边,心暖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张开了嘴。
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这个蛋糕的口感并不比任何高级烘焙师做出来的差,大抵是因为其中包含了锦年的真心吧!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心暖过了许多年都没办法忘记那种味道。有种甜蜜,一瞬间,能持续一辈子。
吃完蛋糕他把心暖带到了一个广场,当晚刚巧有音乐喷泉,漂亮至极。在喷泉到达最高时,所有人都激动非常,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然而,心暖的尖叫却戛然而止。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脖子上突然变得冰冰凉凉的,好奇转身,发现锦年的脸近在咫尺,他的鼻子都快碰到她的皮肤了。
心暖突然整个人连连后退几步,他诧异的望着她,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她伸手摸向脖子上那个突然多出来的物体,低头发现是一条紫水晶坠子,神秘的紫色戴在光洁的脖子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漂亮。她怎能不喜欢。可是···
“花了多少钱?”
他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
“是我送你的15岁生日礼物,以后,一定要戴着。”
其实就算他不说,心暖也猜得到肯定不便宜。但她不想再一次吼他,至少在生日这一天。她想要跟他一起好好的度过,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锦年帮她买坠子的钱,既然不是从生活费里面挤出来的,而是他亲手辛辛苦苦赚来的。
会发现那个真相纯粹只是偶然,生日第二天是周末,她陪室友一起逛街,却看到不远处工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开始还不愿相信,揉了几次眼睛才敢确认那个扛着砖头的男生是锦年。
“怎么了?”室友见她发呆,好奇的问她。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你们去逛吧!”
室友离开之后,心暖一个人在工地大门口足足站了几个小时,她看着锦年像个大人一样扛起钢筋,看到他因为太阳的暴晒而满头大汗,看到他被一起的大叔们大声责骂,也看到他哈着腰接过工头手上递过来的百元大钞。
因为太过生气,心暖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锦年带她去吃美味的食物,送她昂贵的礼物,那些钱,既然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换来的。她还享受其中。
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频临了一个最高度,随时都会爆发。
夕阳的余晖下,锦年渐渐朝她靠近,低头走路的少年并没有发现她,直到撞到她身上,那一刻,他也怔在了原地。
如果对某一个人太熟悉的话,是会有这样的直觉的,她不用开口说话,他也不需要抬头确认,就知道是那个人。
没有任何铺垫,心暖直接冲他大吼“为什么那么做?虐待自己很好玩吗?”她很想压抑内心的气愤,但看到他脸上的汗水跟手臂上渗出血丝的伤痕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锦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眼睛里好像只剩下三个字:对不起。
“季锦年,你好像忘记了,我年纪比你大,我才是姐姐。为什么你反倒事事都像哥哥一样?是,收到你的礼物我是很开心,很感动。但是我告诉你,比起你的健康,那些东西根本什么都算不上。看到你在这里吃这种苦,我的心比任何人都要难受。还有···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家中的爸爸妈妈?从小到大,她们是多么的担心你,想要让你永远生活的安稳无忧,为了你,她们花费了多少心血?而你,既然拿自己这么不当一回事吗?自己的身子,为什么连自己都不好好爱惜?”根本没有给锦年任何辩驳的机会,吼完那些话,心暖直接掉头就走。
她一边走,眼泪一边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此时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但比愤怒更浓烈的情绪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