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基本认定墓穴入口就隐藏在这些年画也就是虫符背后,但是众人商量了许久,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行的办法把入口给找出来。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十几张形态各异的年画,除了那几张福娃年画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连环画形式的年画了,像是主角是潘东子的《闪闪的红星》啦、《武松打虎》啦、《红灯记》啦等等在那个年代十分流行的故事。
虽然现在大家已经知道陈半夜身上的摸金手甲和发丘天官印对于这些虫符年画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但是却也不能轻易地贸然行事。毕竟陈半夜一个人力量有限,而只是粗略估计一下,那些年画上正在蠢蠢欲动的人物形象也足足有数十个之多,对应其后边隐藏的虫符,其数量应该是相当可观,如果是逐一试探,恐怕还不等找到正确的方向呢,陈半夜累也累死了。
房间里的阴气越来越重,院子外边也已经隐隐传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很显然,他们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越长,身上的阳气就消耗的越重,换句话说也就越接近于鬼魂。一旦阳气的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恐怕就是周围隐藏的那些阴魂向他们发动总攻的时候了。
正所谓迟则生变,陈半夜心里着急,他的目光在墙上的年画之间来回巡视了几次,突然‘咦’了一声,眼神就定格在了其中的一幅上不动了。
众人情知有异,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元四爷突然双手一拍说了一句:“陈兄弟,还是你聪明!”
原来,在墙上的那些年画之中,有一幅不但画面内容和风格完全迥异,而且它所黏贴的地方也很特别——它后边是一个那个年代特有的壁龛。这幅画的背景是一座气势巍峨云遮雾罩的大山,曲径通幽,在大山深处隐约有一座山洞,洞口处山溪如带,一座草亭翼然其上,亭中似乎有一个长须老者正在临风品茶。这老者虽然画得极小,甚至都看不清面目,但是却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和洒脱之感,道骨仙风,一看就应该是那种隐世真仙之流。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众人的目光瞩目于这个模糊的人影时,竟突然间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召唤,就好像......怎么说呢?就好像自己和这个老者之间曾经有过某种约定,而那座大山深处隐藏着自己宿命的归宿一样。
眼看着其中两个定力稍弱的兄弟此时双眼发直,就有走向那幅年画的迹象,陈半夜蓦地大喝一声:“小心!别去看里边的人物眼睛!”
他这一声用上了传自天游子的道家‘震’字诀,众人浑身一抖,蓦地清醒了过来。那两位差点着了道的兄弟点金手方华义和破门手刘青满脸羞愧,脸上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两个人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当即转过头,再也不敢去看那幅画。
陈半夜努力克制着自己避开画面人物的目光,继续仔细端详,却见画面上的高山背景之下,乃是一座面向茫茫平原和蜿蜒江水的断崖。断崖之上,一位长发披肩的年轻男子端然而坐,面色肃然,正在拿了一支紫色的竹箫对着天地日月倾情吹奏。
画面景物应该是在秋末冬初,林木萧然,天地间充满了逼人而来的萧瑟和肃杀之意。虽然画面无声,但它给人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悲凉和凄怆,就好像那苍茫山水之间隐藏了无数悲情的人生故事,而画面中的年轻人正在用箫声来怀念、来祭奠那些过往的生命、匆匆流逝的人生。
身边传来了元四爷略带颤音的声音:“披发入山图!当年楚汉争霸,项王败北,张良虽然有运筹帷幄之功,却不肯贪恋人间富贵,毅然功成身退,披发入山,跟随黄石公隐世修行,终成仙道。这幅画中之意,正是当年张良入山之前,因有感于天下纷争,生灵涂炭,又怀念那些在战争中埋骨异乡魂魄无依的双方将士,这才高坐于断崖之巅,以一曲《安魂曲》抚慰忠魂,消除天下过于浓厚的怨煞之气。这《安魂曲》虽说已经失传,但是据说此曲苍苍悲凉又大气磅礴,应该是度鬼怀人的无上纶音。只不过鲁殇王还在汉朝之前,这里又怎么会有这样一幅画?”
元四爷所说的这个故事确有其事,秦末之时,张良椎击秦王未遂,被悬榜通缉,不得不埋名隐姓,逃匿于下邳(今江苏睢宁北),静候风声。一天,张良闲步沂水圯桥头,遇一穿着粗布短袍的老翁,这个老翁走到张良的身边时,故意把鞋脱落桥下,然后傲慢地差使张良道:“小子,下去给我捡鞋!”张良愕然,但还是强忍心中的不满,违心地替他取了上来。
随后,老人又跷起脚来,命张良给他穿上。此时的张良真想挥拳揍他,但因他已久历人间沧桑,饱经漂泊生活的种种磨难,因而强压怒火,膝跪于前,小心翼翼地帮老人穿好鞋。老人非但不谢,反而仰面长笑而去。张良呆视良久,只见那老翁走出里许之地,又返回桥上,对张良赞叹道:“孺子可教矣。”并约张良5日后的凌晨再到桥头相会。张良不知何意,但还是恭敬地跪地应诺。
5天后,鸡鸣时分,张良急匆匆地赶到桥上。谁知老人故意提前来到桥上,此刻已等在桥头,见张良来到,忿忿地斥责道:“与老人约,为何误时?五日后再来!”说罢离去。结果第二次张良再次晚老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