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四爷跟陈半夜四目对视,眼神里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听声音,那应该就是失踪了的金三胖!这么说,前边的那一队人马还有人活着?那刚刚死掉的又是谁?按照常理推断,既然金三胖还活着,那么经验身手都要比金三胖高了一筹的李光头应该就不会有事。然而这个地方实在处处透着诡异并且到处都显得不合常理,这说话的人真的就是金三胖吗?或者说,真的就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位金三胖吗?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
尽管两个人都激动得一颗心‘砰砰’直跳,但是却很有默契地并不敢出声,只是相互摆手示意,然后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跨过门槛,小心翼翼地向透出了一线灯光的房间门口走去。
两个人都没敢敲门,而是悄悄地捅开了旁边窗户上的窗纸,偷偷地往里边窥视。只见房间里的床上好像躺着一个直挺挺的人,看样子应该就是金三胖嘴里所说的那个折了的兄弟。而在床边放着的两只椅子上则一左一右分别坐了俩人,一个满身满脸的肥肉,胖得眼睛都眯缝得看不见眼球,另一个则身材颀长显得非常健硕有力,一颗甑明瓦亮的光头在煤油灯下泛着幽幽的反光,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或坐或立了七八个体型和表情各不相同的汉子,不是李光头他们是谁?!
元四爷看得清楚,心里一阵遏制不住的激动,嘴里便止不住地喊出声来:“李光头!金三胖!你俩还没死?!”
这一声刚刚出口,元四爷就觉得脑后生风,陈半夜一个大耳刮子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这可不是陈半夜不懂尊敬前辈,只不过他心里是真的恼了:你一个常年倒斗的土夫子,这样明显违背常识的事情也看不出?!那李光头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数月时间,而且还是被困在一群孤魂野鬼中间,又怎么会直到今天还活得欢蹦乱跳?你不观察清楚就大呼小叫,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果然,随着陈半夜一个耳刮子落下,那元四爷还没来得及发火呢,就看见房间里所有人包括那个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死人’也一起爬起,向着窗口转过身来。
摇曳的灯光下,这些人脸上青光斑驳,正在不停地变换着形态和颜色,这哪里还是他们印象里的李光头他们那一班兄弟?分明就是一群已经死去多日、身体肌肤已经多处腐败溃烂的尸体!
元四爷心中一惊,忍不住就是一声压抑的低呼。这还是他常年从事这种地下工作,心理素质要比一般人强了许多。虽然心里的震惊难以形容,但本能地已经知道压制这种同样完全出乎于生理本能的恐惧。然而,就只是这一声几乎是压在喉咙里的惊呼,却像一个清晰无比的信号一样一下子辐射了出去。还没等他后退呢,窗户一边忽然人影一闪,一张几乎没有了肌肤的怪脸已经一下子贴在了窗户上,一只因为失去了大部分眼皮包裹而显得大得离谱的眼睛就这么只隔着一层窗户纸跟他的眼球贴在了一起,那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冲鼻而来,这双重刺激之下,就连元四爷这样的盗墓头子也忍受不住,猛地往后一退,看样子就要转身逃跑。
没想到的是,虽说这元四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窗户里边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人’的反应却更快,一只缠绕着数十条尸虫、筋肉显露的大手‘砰’地一声穿透了窗户,虽然没有抓住元四爷的胳膊,却将他胸口的衣服抓了个结结实实。
到了这种时候,陈半夜超出一般盗墓贼的那种过硬的心理素质和身手就显露了出来。就在元四爷还在惊慌失措的当口,他已经将摸金手甲戴在了手上,右手尖尖的指甲‘唰’地一划,锋利的甲刃在窗口灯光的映照下闪过一抹黄色的幽光,随着一声似人非人的惨呼,那只大手齐腕而断,应声落下。
他也顾不得再去观察其他的那些所谓元四爷下属,顺手一拉,拽着元四爷就往院子外边跑了出去。身后,正房的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过后,突然有一个听起来就有点油腻腻的声音传了过来:“四爷,你怎么来了?兄弟们差点困死在这,你怎么还见到我们就跑?”
这声音正常得要命,分明就是金三胖那种略带诧异、惊喜又似乎有点委屈的嗓音。陈半夜跟金三胖他们只是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虽不能说是泛泛之交,但是要说交情有多深,那却也绝对谈不上。所以碰到这种情形之时,那种心理上的冲击并不太大,所以仍旧能够保持理智。他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不管李光头和金三胖有多大的本事,一个大活人被困在这种鬼地方数月之久,能够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是不存在的,更何况刚才还看到过那样一副恐怖诡异的景象?
然而他冷静,可并不代表元四爷也能冷静。就算元四爷是属于那种冷血无情的枭雄式人物,他也毕竟还是个有血有肉有人类情感的大活人。一个失踪数月本来已经是被认定死去了的过命兄弟忽然间在身后出声说话,那元四爷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就停下了脚步。
像元四爷这种人物,因为其职业对于身体素质的要求极高,所以他们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锻炼自己的体能,当然元四爷也不会例外。尽管陈半夜武功不错,力气也是极大,但是元四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