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游子他们并没有跟着这对奇葩的老夫少妻回家的意思,但是眼前的局势却又让他们实在难以拒绝:先不说此时每个人都已经是身上带伤,那方泊静更是虚弱不堪,单是这段时间以来天游子带出来的那些符箓,还有他们所带的一些日常应用之物,就已经消耗了一多半。这后边的路途凶险莫名,宁可备而无用,不可用而无备,他们必须找个地方去补充一下了。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所以尽管明明知道这对陌生夫妻好像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天游子和方泊雅静还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灵力波动,但是倚仗着自身道行,几个人还是选择了跟随这对夫妻回家——不管怎么说,先让方泊静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半夜又一次背起方泊静,天游子和方泊雅静收拾好行李,一行人离开芦苇荡走上大路,在周长功夫妻的带领下向北走去。
那位周长功非常健谈,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在方泊雅静身边,而那位小少妇则扭扭哒哒地紧贴着天游子。两个人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这青天白日的,这对夫妻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两个人也不好说什么。陈半夜一个人背着方泊静,俗话说路远无轻担,虽说陈半夜身体强健,方泊静的身体也不重,但时间长了,未免也有些气喘吁吁。不过在他看来,自己背着方泊静那是天经地义,就算再累,他可也不愿意让她趴到别的男人背上去,就连天游子也不行。他是个闲不住嘴的性子,虽说累得够呛,但还是没话找话,一直在和周长功夫妻攀谈。
谈谈讲讲中,这对夫妻的身份逐渐明了:男人叫周长功,羊头村人,是公羊镇远近闻名的一位阴阳先生,女人叫黄四妮,羊尾巴村人,因为周长功的原配妻子前几年去世,作为老姑娘的黄四妮被父母做主下嫁周长功,做了一对看起来颇不般配的老夫少妻。这次是黄四妮带着周长功回娘家呆了几天,回家路上,两个人又因为一些琐事拌起了嘴。周长功招架不住黄四妮的嘴,更招架不住她的手,所以一个人跑到了前面。走得累了,又有点尿急,跑到芦苇荡里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无意间就撞上了天游子他们。
关于自己的来历,陈半夜和天游子当然是默契十足,就说是四个人结伴出游,半夜里走到这儿,找不到借宿的地方,所以只好在芦苇荡里露宿。
关于这一点,周长功夫妇倒是显得深信不疑,只是有些担心地问他们:夜里有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啊?因为这公羊镇地广人稀,辽阔深邃的芦苇荡中,可是隐藏了很多妖仙精灵、毒虫野兽的,而且还闹鬼。不过周长功很自豪地说,自己身为这一方有名的阴阳先生,这里的精灵鬼怪几乎都认识他,只要有他在,不管是什么样的精灵鬼怪都不在话下,安全得很。
萍水相逢之下,天游子他们并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当然也就只能‘哼哼哈哈’地敷衍答应,陈半夜更是油嘴滑舌,将这对夫妻哄得眉花眼笑。
不过让天游子和陈半夜颇不舒服的是,这周长功的眼神总是在方泊姐妹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是有些色,又像是有点忧虑的样子。他几次欲言又止,都是被黄四妮用眼神给制止了下来。
羊头村距离天游子等人露宿的地方并不算远,走了不长时间,几个人就在周长功的带领下进了村。周长功的家就在羊头村的村头,一座颇为精致的乡村小院。看起来这周长功在村里还真的就是个名人,虽然他不在家,但是院门前却聚集了好几个乡民。一看到他,这些人马上就陪着笑脸迎了上来,递烟的递烟,送酒的送酒,言语间都是来找周长功办事的:什么谁家小子娶媳妇要择日子了、什么谁家老人去世了要办丧事了、什么谁家有了病人村里的大夫看不好了、什么谁家大姑娘小媳妇被仙家附体了等等等等。
周长功看似心烦实则得意,眼睛时不时地向天游子他们瞟一瞟,那意思是说:咋样?俺没吹牛吧?
对于乡民们所说的这些事,天游子自然是一听就懂,只不过他是客,既不想节外生枝,又不愿意抢了人家的风头,所以只管在黄四妮的安排下找房间先住下。陈半夜虽然好事,但他此时的心思全都在方泊静身上,也根本无心去显摆什么。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就听周长功在院门外嚷了起来:“不行不行!这事俺办不了!你们家这邪煞闹得凶,应该是厉鬼跟妖仙在争地盘呢!阴物争阳宅,你们家这宅子肯定是呆的地方不对,不行就挪挪窝吧啊!这要是一个两个的妖仙鬼怪啥的,俺肯定能对付,但是听你这说法,这肯定是一大窝子啊!办不了!办不了!给多少钱也办不了!”
出于职业的敏感,天游子顿时留上了心。就听一个乡民正在不停地哀求:“俺说长功叔,这要是俺但凡有点办法,也不回来麻烦你老人家啊!你说说,咱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还不知道谁家有几把勺子几个碗?!俺家里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就是盖这几间房子,家里的老底都给掏光了,到现在院墙还没钱垒呢。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俺挪挪窝,你说这不是要人命嘛!”
就听周长功语气急促,显然是有点恼了:“哎我说你这熊孩子,俺不说你就算了,咋还来这倒打一耙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