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符纹身可是个大工程,更是个技术活,而且这每一针落下之时都要灌注一点灵力在里边,就算天游子天纵奇才,但他也毕竟只有二十几岁,整整一夜的忙碌之后,到天亮时分,当最后一针刺下去的时候,那方泊雅静胸前一个鲜红的血符闪出一阵隐隐的血光,然后一闪而收,愈发衬得胸前的肌肤白皙而光洁,竟隐隐然透出一种莹润的宝光。她脸颊上红晕横生,烟波流转间,看向天游子的目光里竟然流露出了款款深情。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两个人不但有了肌肤之亲,而且他们的血脉已经相溶,这男女情感的滋生恐怕已是在所难免。
不过这一点其实并不是天游子所乐意见到的,而且此时的他也确实已经感受不到这些:这位在京城道家圈子里边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堂堂的天虚观最年轻有为的监院,竟然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陈半夜的心上人怀里。
然而可惜的是,这香艳的一幕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娇嫩的触感、美人深情的注视、幽幽的处子体香他都无福消受,倒是像个无助的大孩子一样,被一位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从通道中抱着钻了出来。
清晨已经来临,外边阳光正好,和煦的风携带着沼泽地特有的气息从窗口吹了进来。方泊雅静轻轻地合上床板将天游子放了上去,用一种让陈半夜发狂的深情目光在天游子那因过度劳累而略显憔悴苍白的脸上注视良久,然后拉过一条棉被替他盖上,这才回过头看着房间里其他的三个人嫣然一笑。
风吹起她那如云的长发,吹动着她身上那一袭雪白的长裙,衣袂飘飞,美人如玉,恰如天上飞仙落凡尘,那份沉静、那份娴雅、那份飘逸,直看得陈半夜目瞪口呆,一时间恍若梦中一般。不但一下子忘记了美人刚出现时那一刻的嫉妒,甚至忽视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天游子是不是已经挂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条散发着香味的手帕递到面前,方泊静那冷峭的声音随即传入耳鼓:“看傻了吧?!见到美女了吧?!快,先擦擦口水再看,别让人笑话!哼!”
这最后一声‘哼’声音极重,陈半夜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看着像蝴蝶一样扑上去抱着姐姐撒娇的方泊静,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这才反应过来:天游子还躺在床上没动静呢!
方泊志不愧为一位儒家族长,性情沉稳之极,他只是慈爱地上前抚摸了一下姐妹俩的头发,接着就跟着走过来查看天游子的伤情。
好在天游子内家功法极为扎实,他只是因为体力透支过度而晕了过去。方泊志伸手在他脉门上轻轻一探,然后便示意众人出去。陈半夜还要再问,却听方泊志低声说道:“无妨,道长脉搏稳定有力,呼吸绵长,应该只是过于疲劳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说完回头就走。
陈半夜无奈,正想跟着走出去,却见方泊雅静放开妹妹的手,一脸沉静地走到了天游子床前轻轻地坐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轻柔却是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妹妹,你和陈大哥跟爷爷去吧!姐姐在这照顾道长一会。”
她一反那天在墓穴中面对陈半夜时的那种娇羞甚至是含情脉脉,竟然直到此时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陈半夜脸上阵红阵白,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这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这位仙女一般的方泊雅静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到了天游子身上,最起码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陈半夜时没戏唱了。
不过方泊静倒是一副很解气的样子,她对着姐姐答应一声,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到陈半夜跟前白了他一眼,拉长了声音说道:“走吧臭流氓,还不死心啊?”说完又快速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我姐她名花有主了!你啊,没戏了!”
陈半夜心里纠结,垂头丧气地嘀咕了一句:“臭句号,算你狠!”低着头跟在方泊静后边走了出去。
直到三天之后,天游子这才终于恢复了过来。这三天时间里方泊雅静衣不解带,一直悉心地照料着他的生活。而让陈半夜大跌眼镜的是,素以礼教著称的儒家传人方泊志竟然也毫不制止,就连其他的一些村里人也对其视若不见,完全当成了理所当然一般。如果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年轻小夫妻,直看得陈半夜眼里直冒火。
好在那方泊静这几天倒是也变得安静了许多,很少再对他冷嘲热讽,就像受到了她姐姐的影响一样,言谈举止中少了些许刁蛮任性,多了一点温柔娴静,而且还时不时地拉他在沼泽中闲游,似乎也不再在乎他看她时的眼神,还有他脑子里可能出现的那些龌龊想法。
这样又过了几天,村里其他村民已经在忙着收玉米,有些手脚快的村民已经开始翻地准备下一季的小麦播种。村庄周围落叶遍地,高高的灌木和草丛都显出里一片斑驳的肃杀之意。只有蛇王墓周围的那108棵松柏依旧郁郁葱葱,点缀着北地苍莽的天空,在人们的视野中营造着一点蓬勃的生机。整个沼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秋意之中,远远望去,淡淡的离愁油然而生。
天游子的伤好了,南下龙虎山也就提上了日程。那陈半夜本就是四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