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随着身后店门重重关上,灵筠觉得自己心中的光亮被黑暗吞噬,冰寒刺骨的寒意如无情的冰刀剐割着内心,泪水肆无忌惮的流下,自由也许本就伴随着疼痛的吧!
“灵筠。”
一声充满复杂感情的呼唤,确如九天惊雷般惊醒了沉浸于苦痛中的灵筠。
慌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转身看着身后神情复杂的云伊凡,故作轻松道:“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吃的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蹦蹦跳跳的离开。
厨房内,灵筠切菜、炒菜,煎炒烹炸的一阵忙活,天刚黑,一桌在的美味佳肴便做好了。
张伯笑呵呵的坐在桌前,执壶给云伊凡斟了杯酒,别有深意的说道:“伊凡,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这云来茶馆谁不知灵筠的厨艺,可她却鲜少进厨房,今儿个是你回来,她可是从早上就开始精心准备,做了这么多菜为你洗尘,你可要拼命的吃,使劲的吃,别辜负了人家。”
云伊凡没有说话,张伯话中深意他当然明白,只可惜,心中长叹一声,一阵愁苦涌上心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神色间透漏出些许落寞。
“说什么呢?”灵筠端着菜肴放在桌上,笑呵呵的看着两人。
云伊凡一扫刚刚愁苦模样,起身伸手接过灵筠手中菜肴放在桌上,笑着打趣道:“我跟张伯说,你要是在做下去,今儿晚上我肚子非得撑破了。”
灵筠微微撅嘴,笑着嗔了云伊凡一眼,“夸张!”随即朝着院内喊了一嗓子,“张婶,饭好了,请柳姑娘一起出来用膳吧。”
稍刻,柳晴儿从后堂走了出来,众人分宾主落座。
灵筠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看着柳晴儿神情哀伤的模样,笑着问:“我说柳姑娘,听张婶说,你是古董铺老板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卖身葬父的境地,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啊?”
柳晴儿张嘴语言,言未出,泪先流,好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皇上筹办五十大寿,贝勒常宁总督办,那日他来到我家古董铺,竟让我爹捐出古董铺奉送给皇上做寿礼,我爹自然不从……”说到这嘤嘤哭了起来,“贝勒爷一怒之下,竟让人把我爹活活打死了!”
“啪!”张伯狠狠拍打桌子,愤愤道:“这个乌龟王八蛋!”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这个贝勒爷,当真是无法无天,自从他担任总督办以来,京城的百姓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今儿个抓宫女,明儿个拆房子,为了缴交什么万岁寿诞税,多少人家砸锅卖铁。”
灵筠冷哼一声,“这个贝勒爷就是好大喜功,一心想讨好万岁爷,这京城啊,非被他折腾的人仰马翻不可。”
张伯双目迸出一丝寒意,他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这几日云来茶馆也时常被官兵骚扰,若不是来往的有不少达官显贵,那个贝勒早把魔爪伸到这里了,如今又听的柳晴儿的悲苦身世,早已按耐不住,声音冰冷道:“这个狗贝勒就是个祸害,我看不如……”
“张伯!”不等张伯说完,云伊凡出声喝止,不怒而威的气势逼人心魄,浑身散发出的冰冷让屋中的空气瞬间冻结,似乎也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压低声音道:“不要说醉话。”
张伯浑身一凌,云伊凡的个性他可太清楚了,虽说平常不拘小节,可若真生气起来也是极为可怕的,缓缓坐下,不敢再言语。
灵筠偷偷扫了眼前几人,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对面的柳晴儿简直都被云伊凡的气势吓傻了,忙端起酒杯,对着身边的云伊凡道:“哎呀,今儿个是为你洗尘的宴席,干嘛把气氛弄得冷冰冰的,来,喝酒。”说着一饮而尽。
屋子里有了灵筠的插科打诨气氛瞬间回温,她自然明白张伯那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只是天子脚下,杀害皇亲,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定张伯等人的身份也会被抖搂出来你,那可就糟了。
想那常宁虽是贝勒,可这京城里也不是他最大啊,总有人能管得了他,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神色中满是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