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满心郁卒胡乱撒到她男人身上,次日杨彩芽神清气爽的出发去西普陀寺。
萧府家丁早跟寺里打过招呼,虽没夸张到净寺,但为着长史府来的是女眷,就将男香客暂时挡在山下,等杨彩芽一行离开再放行。
这就是特/权阶级的好处,杨彩芽享受得心有戚戚焉,很自觉的没带来禧来,害怕一个不对真成了欺市恶霸了。
她让张二和吴崖一众都等在寺外,招待好萧府家丁,便带着王妈妈和夏至在先,作/陪的三娘并奶/娘丫环在后。
三娘虽是孩子,但每年没少陪顾淑媛来西普陀寺,拉着杨彩芽介绍寺内各处,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扰清静,语气仍欢快得像只飞出笼子的小鸟。
想着顾淑媛顶着大肚子不能陪女儿外出,杨彩芽有心让三娘多玩一会儿,耐心的听小姑娘叽叽喳喳,逛完一圈后故作苦恼道,“三娘好口才,我听得都忘了正事了。我要替我婆母敬拜所有大殿神佛呢,三娘愿意陪婶婶再全部走一遍吗?”
自称婶婶,杨彩芽暗自抹泪。
三娘却是面色大亮,巴不得长在外面不回家,忙压抑着兴奋点头,小脸正色道,“那就没办法了,我再陪杨婶婶拜一遍吧!”
杨彩芽自动无视杨婶婶三个字,笑着牵三娘往正殿先去。
三娘的奶/娘丫环会心笑起来,等王妈妈敬奉香油钱时,也替自家小主子出了一份,暗地里却惊诧——长史夫人好大的手笔,长史府家底够厚的!
对着杨彩芽三人态度愈加恭谨殷勤起来。
杨彩芽不明所以,看她们跟进跟出也挺辛苦,就让王妈妈回头多打赏一份。
等三娘咋咋呼呼的要去抽签解签,奶/娘打量杨彩芽神色,殷切道,“长史夫人若是累了,不如歇歇脚。三小姐有我们陪着,您就别再费心了,倒叫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汗颜。”
一圈拜下来确实腰酸腿疼,何况今天没睡成懒觉,久违的早起太累人了。
杨彩芽笑着颔首,寻了个僻静的廊下歇脚,忍不住掩嘴打哈欠,张嘴眯眼哈欠打到一半,登时瞪圆了眼。
偏殿闪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银红春衫娉娉婷婷,正侧身垂首,掩袖浅笑着和引路的知客僧说着什么,一旁侍立的丫环随即送上香油钱,两道身影才转身往寺门走去。
赫然转过正面的,正是方惜月和半夏。
许久未见的方惜月这回没戴帷帽,原先如瀑乌发已经挽起妇人头,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端美形容,即便只是和贴身丫环单独在一起,表情行止仍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路人一瞥就心生好感,惊为天人。
杨彩芽愣愣看着方惜月主仆飘出寺门,忍不住揩了揩打哈欠打出的眼角泪花——方惜月怎么会在这里?
满打满算,方惜月还没出新婚两个月。
神马情况?
难道袁老八爱惨了方惜月,这么前卫的带老婆出来度蜜月?
在大讯朝这不科学!
就是曹家那么开明,她也得等住对月才能婚后第一次出远门呢!
更何况袁氏那样的家世!
方惜月的出现太诡异了!
杨彩芽眉头微蹙,只恨沈练不在眼前,否则还能问一句:黑方家、搅和袁氏喜事的事不会办砸了吧?
转念想到曹卓的回信,如果真有事,他不会不知会她的。
难道方惜月真这么有福气,袁老八是真爱,特意带她出来游玩的?
杨彩芽放下一半心,又有点小泛酸:她男人虽宠她,其实小气的爱把她锁在身边,这回要不是有正事,未必会放她单独出来。
左想右想重点好像不太对,杨彩芽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困意上涌,权当自己眼花,决定圆润的滚回萧府补觉。
出寺庙时,哪里还有方惜月主仆的身影。
杨彩芽贴着车窗探看无果,歪头安心睡。
跟车的张二却精神的很,等一行人下山上大路,便和吴崖打了声招呼,“我有事改道去办,你护送夫人回去。”
吴崖无有不应。
张二目送马车绝尘而去,才撒腿往刚才看准的方向跑。
方才他看见了那位张家表小姐!她怎么会在同安?张二眉头大皱,脚下疾跑,远远看见方惜月坐的马车才放慢速度,袖着手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