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杰走进了图书馆,看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曾经都有爷爷和奶奶的影子。
想着爷爷叶东临死前的话:生前没有好好的陪着你的奶奶,死了以后,我要好好的陪她几年,从她生活的地方,用过的东西,逛过的街,把她所经过的一草一木全部都一一的看一遍。
叶东一个人独自又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之久,终于因为年龄大,身体不好住进了医院,叶少杰和亲人们都来到了医院,虽然叶少杰并没有通知母亲和叶文宇,以及叶文宇的女儿叶青青,但还是来了。
叶少杰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尴尬的一家人,还是叶东最先张口,“少杰啊,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你还小不能因为仇恨迷了自己的心智,不管怎么样,秦璐始终是你的母亲,不管有什么恩怨,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要珍惜眼前的人,懂么?”
叶东断断续续的说完,又看向叶文宇,让叶文宇过来用粗糙的手拉着叶文宇的手依旧溺爱的说:“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也是身为人父了,要当个榜样,以后我们叶家你就是长辈了,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你的命是你的命亲给的,你要好好珍惜,懂么?”
叶东的眼睛虽然没有恨意,但还是有一点的悲凉,想着:要是当年自己不那么太思念自己的妻子,不去领养她救下来男孩,自己的儿子叶文卿会不会就不会死啊,哎,这都是命啊!
叶少杰看着叶东沉沉的睡去,在看着屋里的人都哭得不成样子,冷静的说:“不要哭了,你们都出去吧!免得打扰爷爷休息。”
叶少杰上前把叶东的手放了被子里,看着叶东苍老的容颜,突然觉得人生苦短,仅仅几十年,能得一知己也不枉此生了。
叶少杰用手抚摸了一下叶东白发苍苍的头发,拿起了一本书轻轻的念了起来,时间过的很慢,大约又过了一周的时间。
叶东突然很有精神,让叶少杰把自己当年穿的中山装拿了出来给自己穿上,打上领带,让大家也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家六人开上车来到了圣加仑教堂,叶东坐着轮椅像个孩子一样在教堂里说着说那,然后一家人拍了张全家福。
中午还很有胃口的吃了点很烂的牛肉,下午又来到了图书馆,看着图书馆的每个地方都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温柔,大家都觉得叶东今天非常的反常,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
想带叶东回医院,可叶东死活不肯回,非要到自己的小院里住一晚,大家拧不过叶东只好同意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叶青青突然发现叶东的眼睛不动了,只是愣愣的看着门口,嘴角有着一丝的鬼魅笑意不断地涌出。
叶青青赶紧到客厅把大家叫了进来,然后一边哭着一边说:“爷爷好像不行了,你们快看看啊!”
叶少杰首先来到了床前,轻声的喊了两句啊!“爷爷,爷爷,我是少杰啊,你看看我,不要吓我啊!爷爷。”
过了一会叶东才清醒了过来,看着叶少杰的脸用含糊不清的字眼说道:“少杰啊,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记住了么?爷爷要走了。”
叶少杰听到爷爷的话,眼泪一下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后面是大家捂着嘴的哭声,虽然很小,但还是可以听得到的,“爷爷,你不要这么说,会好的,放心吧!”叶少杰忍着泪水安慰着。
叶东闭上眼睛瞪得老大,一手指着门口,自言自语的说:“小颖,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接快要走不动的我。”
叶青青顺着叶东的方向又看看自己关紧的房门和门口周围什么也没有啊,大家说着也朝门口看了过去,叶青青温柔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之色,淡淡的说:“爷爷,您说什么呢?门口什么都没有啊!”
叶东也不理会叶青青只是很虚弱的声音说:“是你奶奶,他来接我了。”
叶东说完这句话,大家都觉得脊背一凉,然后倒抽了一口凉气,叶文宇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叶东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文宇,去把门打开,门不开,我出不去啊!”
叶文宇一听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向叶东的床爬了过去,喊道:“爸,我对不住你,对不住妈,更不对不住我的哥哥。爸,你别走,我还有好多的话,好多的事没有做呢,求您了!”
“文宇,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也一定会走,你我缘分一场,就让我这个父亲痛快点的离开吧!”
“爸”叶文宇一声爸喊了老长,望着叶东平静的面容,又看了看众人的目光,最后站起身走到了门前。
用老气横生的声音轻声道:“爸,我送你最后一程。”叶文宇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叶东的眼睛闭上了,抓着叶少杰的手也松了下来,落到了床上,一家人看着叶东就这样的静静离开了,没有一点遗憾,没有一丝的愤怒,有的竟是和谐平静的面孔。
叶少杰拿出爷爷的照片,看着爷爷当年用双手从后面环拥的那个俏皮的小姑娘,一脸的宠爱。叶少杰把照片放到爷爷的身边开始按着爷爷的意思打理一切的后事。
叶少杰,想着一切,突然觉得叶东的死还历历在目,只是那样安静的神情让叶少杰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