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洛走后,景楚材转身坐回了之前的座位之上,怒道:“宫廷侍卫长何在?”
侍卫长连忙上前,跪地行礼,言道:“臣杨雄在。”
景楚材一拍桌案,怒道:“今日所有值守侍卫疏于值守,护卫不力,全部关入刑部大牢,待到此事查清,再行论处。至于你,先降两级,戴罪立功。”
天子话毕,便有另一群侍卫压着在场的值守侍卫下去了,天子又道:“在场所有的侍奉宫人也一并押入大牢,协助调查,尤其是那名刺客,严加看管,若出了问题唯刑部是问。”
刑部尚书梅关法出列应道:“是,臣一定责令相关人员严加看守。”
景楚材接着说道:“此事便由刑部审理,七日内定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梅关法你可记住了?”
梅关法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他暗自叫苦,却也只能在天子的震怒之下应声:“是,臣定然竭尽全力,早日叫恶徒伏法。”
天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吟良久,方才言道:“今日本是个君臣同乐的好日子,却被恶徒所扰,皇贵妃的寿宴也受了影响,朕心甚愧,所幸皇贵妃寿辰过后很快便是新年了,新年诸多准备事宜还是由皇贵妃主持办理吧。”这话便是说了此事与皇贵妃无关,皇贵妃是不用承担任何罪过的。仍然是统领着后宫的诸般事宜。
群臣心下早有准备,倒也没人特别惊讶,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老宰相素来在朝堂之上总是会装个聋子、瞎子,什么都不说,今日可能受了景鸿洛之前话语的影响,倒是犹豫了一下,缓缓言道:“陛下,今日之事即使与皇贵妃无关,只是皇贵妃终究负责此事出了点纰漏,陛下何不暂缓对皇贵妃的重任,以消天下悠悠众口。”
景楚材闻言怒道:“皇贵妃既然无罪,何惧流言,卿不必再说。尔等退下吧,今日太子遇刺,此乃国之重事,定要悉心查察,宴会也不必举行了,都回去吧。”
群臣只能告退。
翔飞宫前殿,傅紫桐正自忍耐,果然太过妖艳的相貌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叫人说道。这不,刚开始未曾有人注意,因为以往的太子都是不曾出席这样的场合的,这次自然刚开始是每人注意到太子的妃妾的到来的,只是贵妇们渐渐的话题聊开了,聊完了,无聊了,本来这个时候皇贵妃这个主人也该来了,却是迟迟未至,众人也是不以为意,只以为皇贵妃是摆谱过会自然会来,虽然有所不满,却是不敢在这翔飞宫中说道皇贵妃之事的。
于是她们便开始左右张望,于是她们便发现了坐在首位的傅紫桐,看着服饰便也知道了那便是太子妃,只是这些人都是素闻傅家幼女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才貌双全,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却未曾想竟然是这般个美法。不是说她美得不好,只是美则美矣,周围的贵妇们又有哪个不是美人呢,只是这些美人或清秀或活泼或清冷,不论如何,总是不失其端庄的。不是没有长相妖媚之人,却多出身卑贱,只可为妾室,甚至连为人妾室都是不能。太子妃的长相恰是传说中的狐媚惑主、祸国殃民之相。太过妖艳,即使不施粉黛,即使面无表情,仍不失其魅力。
正所谓太子无势,真可谓无人不知,所以众人也不会多加顾忌,便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关于她的长相来,甚至于有人开始明目张胆的说:“太子妃如此长相,那这九重之座,岂不是更不该得,不然若是本朝就此亡了国,这可就是大罪过了。”说着后怕似得拍了拍胸膛,那人声音极大,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傅紫桐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便知道那是绝对忠于皇贵妃一派的人了,此时便在散布此等蛊惑人心之言,甚至发出亡国之论,这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后来傅紫桐才知道那果然是皇贵妃一派的据对忠实者,是皇贵妃之兄吴文恩的正妻刘氏。
果然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面露骇然,一副惊恐之相,还有很多人都是连连点头,也有人面露动摇之色,可能是其丈夫或父亲是中立派或者支持太子一派的吧。确实这般言论还是大多数人会相信的,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话如果只是在心中嘀咕还无甚大碍,只是若是流传出去,百姓白丁之中更多愚昧,必叫民众恐慌,本来天子便是处心积虑,若民众因此怨言四起,太子之位便是当真不保了,天子废立太子便是当真名正言顺了,傅紫桐不由皱眉,正想着该如何反击制止这种无稽之谈,至少不能叫它当真流传到民间去,便听到有踉踉跄跄的混乱脚步声响起,随即宫人尖利刺耳的声音便高高响在耳边:“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