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洛便也顺势虚弱的倒在了地上,人人都是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不承想为何本该是刺杀天子的刺客却原来是刺杀太子的,这下,心中就更是百转千回了,只是都免不了的想着这场闹剧是由皇贵妃吴氏主导的。只是也有人心中怀疑吴氏如何会在自己的寿宴上做这样的事,不是正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了嘛。
景鸿严也是愕然,看着景鸿洛受伤倒在地上,便知道自己的母妃少不得被怀疑了,只是还是救命要紧,于是连忙抱拳躬身,对天子建议道:“父皇,救人要紧,快宣太医来吧。”
景楚材这才反应过来,他也知道太子决不能在这时出事,尤其是刺客还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矛头便是直指皇贵妃,若太子出事,即使景鸿严能够册立为太子,皇贵妃也必须为谋害太子之事付出代价,即使勉强不死,也只能在冷宫中终老了,于是连忙焦急道:“来人,快宣太医,你们,去,好好照顾太子。”说着随手指了身边随侍的几个宫人。
天子身边的大太监李德忙恭敬道:“陛下,老奴已经着人去宣太医了,请陛下放心。”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向吴氏看去,吴氏也正自惊恐,此事一出,她简直是百口莫辩,纵是无辜只怕也是无人相信的。
见天子看来,立刻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妾身,妾身监管不力,识人不明,以致太子殿下遇刺受伤,妾身万死莫赎,请陛下降旨赐罪。”说来皇贵妃果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此事自己难逃干系,便不说什么不知情或者不是自己所做,却也不说与自己无关,只说是自己识人不明,误让刺客入场,便是认领了失察这样的小罪,而免除了谋害储君的大罪。而以天子一向对她的宠爱,这种不明的情况下定然是会护着她的,于是吴氏说完便留下惶急的泪水来,楚楚可怜,更显无辜。
景楚材自然如吴氏所想,听闻此言,只是漫不经心道:“皇贵妃何罪之有,盛宴重大繁琐,皇贵妃日夜忙碌,安能兼顾所有,有所疏露也是在所难免,皇贵妃不必自责,此事等查清了再说吧。”此语一出,更坐实了皇贵妃只是一时不察,有情可原,更是暗示了群臣之后的查察时不能牵扯到皇贵妃。
这一番对打下来,侍卫们也抓住了行刺的那名太监,却见那人即使被侍卫们拽着勉强站立,却是目光呆滞,惊恐不堪。
这是背着药箱的老太医匆匆来到,颤颤巍巍道:“陛下,臣奉旨觐见。”
景楚材摆了摆手,言道:“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太子如何了?”
老太医站起身来,走到景鸿洛身前,检查摆弄了半天,直到景楚材不耐烦道:“究竟如何了?太子可有大碍?”
老太医沉吟一会,言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胸前伤口并不深,稍加调养便可,只是,太子殿下向来体虚病弱,这又受了惊吓,再加上常年郁结于心,却是有些麻烦。”
皇帝怒道:“你就说能治不能治?”
老太医立刻答道:“自然是能,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心结难解,即使药石也亦枉然,不过多扶些珍贵补药也是可以缓解的。”
景楚材自然知道太子的心病只怕就是他对太子母子的态度引起的,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于是说道:“这样吧,以后你就专门负责对太子的医治,直到太子病愈,需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直接叫李德去取,不必报给朕了。”却说这老太医姓胡,却是天子的专属御医,连皇太后都不能叫其来看病的。如今倒是一句话给了太子,还是在群臣面前作秀,以示对太子的恩宠的成分较多,同时也是为了减轻群臣对天子以及皇贵妃吴氏的不满抵触情绪。
果然此言一出,群臣愕然,吴氏亦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天子,景楚材又道:“至于朕的身边,听说你的弟子郑成医术不错,便由他给朕每日诊脉吧。”
胡太医闻言又是摇摇晃晃的跪下,谢道:“臣谢陛下信任,臣替弟子郑成谢陛下厚爱。”
景鸿洛也在刘安的搀扶下起身欲要谢恩,景楚材见状言道:“太子就不必多礼了,回去好好养伤,你放心,此事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景鸿洛只能点头应是,景楚材见状又道:“刘安,快扶你主子回去,胡太医,你也跟着去,好好为太子诊治。”
景鸿洛应声便在刘安的扶持之下退下了。景鸿严看看皇帝,再看看皇贵妃,最后再看了看景鸿洛走了的方向,他有些担心,既想要追出去看看皇兄的伤势如何,又担心他离开了,天子护不了母妃,母妃受到牵连,即使要真有什么事天子无法,那他就更是没有办法的,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跺了跺脚,留在了原地。想着若能查出真相,既可为太子报仇,又可为母妃摆脱嫌疑,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