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面面相觑,无言良久,还是傅刘氏忍不住打破了一室静寂,她焦急的上前拉过傅紫桐,满含焦虑的询问:“桐儿,刚才是怎么了,看你神思不属的模样,也没吃什么吧,来,快随娘来,娘再亲手为你做些吃食,你可得好好吃下去。”说着拉着傅紫桐就要走。
傅紫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娘,桐儿没事,不用再做什么东西了。”傅刘氏带着一脸伤心看着傅紫桐,哽咽道:“桐儿这是不喜欢娘做的吃食了吗?本来就没吃多少,还不要娘去做,娘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娘做的吃食了,尤其是桂花糕,还有莲子粥,还有那??????”傅紫桐连忙打断傅刘氏的话,这般说下去,不知什么时候的事只怕都要被母亲翻来覆去的说了,她讨饶道:“好了,娘,桐儿怎么会不喜欢娘做的东西呢,桐儿现在就想吃,想吃桂花糕,莲子粥,还有清炸鹌鹑,蜜汁莲藕,佛手千卷,琵琶大虾??????”傅紫桐一连报出十几个菜名,才见傅刘氏转悲为喜,连声应着:“好,好,娘这就给你去做,全都有,都给你准备了。”
傅刘氏离开后,花厅内一下又沉寂了下来,傅紫桐欲言又止,几次,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对父亲亲口说声抱歉,只能呐呐的开口,叫了自己回到傅府后的第一声:“爹。”没有回声,良久才听到傅恒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唉。”随后又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古怪,傅简满脸疑惑的看看父亲,再看看妹妹,不知这是怎么了,只是他终究是个粗神经的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看着傅紫桐,爽朗笑道:“怎么,妹妹做了太子妃,竟不认得我这个大哥了吗?”
傅紫桐听到傅简的笑声,知道大哥对此并不介怀,于是暂且放下纷杂的思绪,有些不满的娇嗔道:“大哥这是哪里话,桐儿就是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大哥的。”
傅简再次大笑:“我就知道,桐儿,在宫中过得如何?”
傅紫桐笑道:“自然是极好的,妹妹身为太子妃,太子宫中众人小心侍奉,太子对妹妹也是多有疼惜,连皇后娘娘也很是喜欢妹妹呢。”
傅简笑道:“这是自然,我的妹妹,姿容出众,聪慧敏锐,自然是最好的,该当是人人喜爱的。”这时傅恒开口言道:“简儿,你去看看太子殿下是否安置好了,莫要怠慢了殿下。”
傅简埋怨道:“爹,我这还没跟妹妹多说两句呢。”
傅恒怒道:“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快去,去。”傅简不敢再言,向厅外走去,走到傅紫桐身边时,满脸凝重,言道:“桐儿,要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做主。”
傅紫桐知道大哥不同于父亲,是个真正爽朗直率的可爱可敬的军人,他忠诚于国家朝廷,是这腐朽混乱的朝廷难有的几个忠直之士,若不是因为父亲,只怕也会是郁郁而不得志,只能做个下层兵卒了,傅紫桐向着傅简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桐儿知道了,大哥快去吧,莫要怠慢了太子殿下。”傅简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花厅里又剩下了傅恒与傅紫桐二人,良久,傅恒再次幽幽长叹一声,黯然了眉目,声音似乎也衰老了起来:“桐儿,你还在记恨着为父吗?”
傅紫桐看着父亲苍老的样子,心下不忍,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傅恒看着女儿的样子,终究还是幽幽一叹,失望道:“桐儿终究还是怨恨着为父呀。”说完起身,走出了花厅,傅紫桐站起身来,抬步欲追,走了两步,终究还是没有跟着出去,亲口向父亲说一声‘女儿不怨。’
少顷,傅刘氏进得厅来,身后跟着一众下人,手中拖着各种食物,知道母亲方才担心自己,也是没能吃好,傅紫桐静下心来,陪着母亲好好用完了这些母亲亲手所做的膳食,席间一向勤于律己,严守规矩母亲似乎忘了“食不言”的规矩,不断的为傅紫桐夹着吃食,口中连连说着:“多吃点,多吃点。”傅紫桐便也与母亲谈笑了起来,母亲难得的没有责备她不守规矩,只是一直看着她。连她的笑声连连,母亲也不像往常一般连连强调要她保持仪态端庄。看着母亲因为她吃了不少而高兴,傅紫桐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
很快到了酉时,就该回宫了,父亲也没再提起那事,傅紫桐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告诉母亲,要她转告父亲:“是女儿任性了,爹爹莫怪。桐儿从来没有怨过父亲。”傅刘氏疑惑的问她究竟何事,傅紫桐也只是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踏上来时乘坐的轿辇,回头望去,大将军府邸巍然屹立,那是她的家,永远的家。恋恋不舍的离开傅府,虽然伤感,但因为放下了一桩心事,傅紫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傅紫桐现下是放松了,却不知在午间她休息的时候发生在傅府后园中的事。重重叠叠的花草树木掩映之下,站着两个人,一人老态龙钟,威严庄重,一人一身婢女服饰,微微弯着腰,恭敬谨慎。有声音随着细风微微渗出:“这个锦囊,你拿着,每次太子殿下到来时,你就在殿中点上少许。”
那婢女惊慌失措,额上渗出了冷汗,声音颤抖的言道:“大将军,这个,婢子不敢。”
那男子厉声言道:“拿着,记得我说的话。”女子扑通一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