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已经在家谱上改了名,也接受了改名的事实,不过她终究还是觉得紫桐这个称呼更好。她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再次改回原名。
又是两日,宫中又有了来人,带了很多东西来,却是来行纳征册封之礼的。这次却是比上次的要正规得多,有正副使前来,并有宫中女官及内官,带着玄纁、束帛、谷圭、八马等物。府中前一日便设了正副使幕次、香案、节案、制案、册案,有仆人将把带来的物品都置于正堂后,有礼官曰:‘奉制封皇太子妃,遣使行纳征告期册封礼’正使于制案前取出纳征制书,副使取出册封制书,跟在正使身后,傅恒随于其后,一同来到了正堂之中,宣读制书,放于案上,总之一番极为繁琐的仪式后,将正副使引至正副使幕次中才算完。
当然,这并没有结束,之前的仪式都与傅紫桐无关,接下来却需要她去参与了,因为时间仓促,准备不足,太子妃冠服才刚刚开始做,傅紫桐只能穿着一套崭新的她最庄重的衣服,戴着最好的首饰出了闺阁,被宫中女官及宫人拥护着到了香案前,面朝宫阙而立,有女官指导着受册,先是行四拜礼,随后恭敬跪下,又有另一女官立于她左侧宣读册书,册曰:“帝王之统天下,必致重于国本。婚姻以嗣万世寔关系于化原,惟选淑德以配元良、斯迓鸿休而永宗社。礼典具在,今昔攸同。朕之长子皇太子鸿洛,天赋纯资、学全睿德、年长已冠,宜谐室家。尔傅氏大将军兼太子太傅傅恒之女,夙蕴闺闱之秀,克遵母后之箴,时及于归,天作之合。兹特授金册立尔为皇太子妃。尔其祗服荣恩,恪修妇道。惟孝惟诚,以事上奉祀、惟勤惟俭,以持己率人;存鸡鸣儆戒之心,笃麟趾仁厚之化;有蕃嗣续,庆衍邦家,亿万斯年,允光内助。尔惟敬哉!”
宣读完毕,傅紫桐双手高举,恭敬接过,然后把手中的册书递给旁边的女官,女官跪受后,起身立在西边,再次行了四拜礼后,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一入房间,顾不得身上种种配饰,立刻就不顾形象的躺在了床上。只觉着疲累,虽然似乎她也没在外面多长时间,但是一大早起来,就忙着沐浴,穿戴,装扮,这些个东西竟然就花了她一上午的时间,随后便是一番行礼,这已经快到傍晚了,她今日也不过吃了两块点心罢了,实在饿得够呛,也累得够呛,大概从她出生起就从来没感到这么累,只觉得现在就是起身吃东西,她也懒得动弹。
红情与绿意正在房中等着,见她一进来就趴在了床上,于是上前劝道:“小姐,先把这身衣服以及首饰都取了吧,换身轻便的衣物来吧?”傅紫桐懒得说话,只是无力的摆了摆手。见状,两人也不好多说。
就在这时,傅刘氏走了进来,见幼女怏怏的趴在床上,不由斥责:“你这孩子,快起来,换身衣物,累了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傅紫桐早在听见母亲声音的时候就立刻爬了起来,母亲虽然待她极好,却也是极其严厉的,多半还是因着她的长相,所以在母亲面前她基本上是不敢笑的。见她起来,傅刘氏也就没有多说,只是示意红情与绿意服侍她换衣梳洗,然后就出去了。
傅刘氏一出去,傅紫桐又立刻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胡乱的站在那里,任由红情与绿意帮她脱衣,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傅刘氏的声音‘都快点,小姐饿了一天了,你们都麻利些’这时傅紫桐正坐在镜前卸妆,听到声音,立马坐正了身子,不敢再懈怠了。
傅刘氏很快就进得门来,吩咐下人放好食物后,看她也已经收拾妥当,便叫她们都退下了,于是房中就剩下了她们母女二人。傅刘氏边说道:“桐儿,快些吃吧,娘知道你今日累了一天了,就在这里吃吧。多吃点。”便为她夹菜。
傅紫桐实在饿了,拿起饭碗使劲扒了几口米饭,才意识到这样不合礼节,她口中还含着米饭,快速咀嚼几口,咽下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母亲,却见母亲只是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倒是一点都没有责备她失礼的地方。
傅紫桐不由问道:“娘,您吃了吗?跟女儿一起吃吧。”
傅刘氏连连点头,笑着说道:“吃了,吃了,你安心吃吧。”
傅紫桐低下头来,慢慢的吃着,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娘,您今日怎么怪怪的,以往您要见我这样吃饭,定要好好说我一顿的,今日怎么?”
话没说完,就听到母亲叹息一声:“唉,原来在桐儿心中娘就是这样的人吗?”
傅紫桐放下碗筷,焦急辩解:“不是这样的,娘,您别误会。女儿知道娘对女儿的疼爱,只是您??????”话还是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母亲笑着说:“好了,食不言,寝不语,你是又忘了吗?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傅紫桐连连摇头,沉默着吃饭,只感到母亲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虽然很少柔和慈爱,可是还是叫她有些不自在。
很快吃完后,母亲叫人来收拾了残留,便拉着傅紫桐的手坐到了床边,久久未语,看着母亲不同平常的沉默,傅紫桐不由问道:“娘,到底出什么事了,您怎么了?”
傅刘氏却突然便掉起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