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娜的母亲顿了顿，继续道：“又过了几年，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可是女儿越长越大，日子越久，就越长得不像他。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起了疑心，反正他开始怀疑了。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觉得再隐瞒也瞒不过了，就跟他说了实话。他当时很生气，我发誓说会加倍对他好，他才同意。我以为我找了一个好老公，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表面上说没什么，但心里却很不爽。自从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就不怎么待见女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动不动就骂她，甚至有时候还打我。我劝他，他每次都是假装同意了，其实根本就没变。我也是没办法。”
林风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们夫妻俩时，母亲伤心万分，父亲不怎么难过。他本来以为是父亲的自控能力比较强，现在看起来，女儿不是他的，他当然就不难过了。他现在回想起父亲当时哭泣的表情和动作，有一种很做作的感觉。
也不知道事情就是这样，还是林风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怪不得，我看到你女儿的表情怪怪的，原来是她活得不幸福。”
“是我。是我苦了我的女儿。”顾思娜母亲眼泪夺眶而出，林风递给他一盒纸抽。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到这样，你也不想的。”
“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嫁给他。我宁愿自己把女儿带大。”母亲抽泣着。
“日久见人心，人心会变得。我们很难看透一个人的心。”
安静了片刻，林风又问道：“顾思娜是不是经常去黄大仙那？”
“是的。她不想在家呆着，所以一没事，她就去黄大仙那里待着。要不是我害了女儿，她也就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在诡异加油案件之前，你有没有发现顾思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顾思娜母亲的情绪好了一些，“你要是说不对的地方，我觉得还真有。”
“有什么不对？”
“我就觉得她的体质比较虚弱，经常冒虚汗，并且脸色不太好，总是没精打采的。我觉得很纳闷，她也没干什么重活，怎么会这么累呢？”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我觉得就是她在家里不开心，导致心情不好，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种感觉有多长时间了？”
“应该有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刚才你要是不问，我也想不起来这件事。家里的事情一团糟，我还哪有心思顾虑这些。”
“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基本上就这些，”她双眼凝视林风，“我家里的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不能让我老公知道。”
“放心吧。”
林风打算跟她握手告别。见她抬胳膊的姿势有些僵硬，林风立马觉得不对：“你受伤了？”
“没……没有。”她慌忙缩回胳膊。
“是不是你老公打你？”
她没有说话。
“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专门负责这方面案子的朋友。”
“不用了，谢谢。”她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林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一阵哀伤袭来：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
王承锦从垃圾箱露出头，小心查看着四周。时间有了一会儿，他们应该是走了。他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刚才躲在垃圾箱里的空气是在是太难闻了，简直见让人窒息。要是再过几分钟，他肯定会被那味道呛死不可。
他肩膀受了伤，左胳膊使不上劲，很吃力从垃圾箱爬出来。他甩掉头发上的烂菜叶，拍了拍衣服上的垃圾物，一闻，衣服都馊了。他观察了一下这个小巷，刚才情况紧急，他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现在看起来，他的运气还不错。这条小巷离一个黑诊所很近，走过几条街就是。
当他来到黑诊所的时候，身体都快虚脱了。他使出全身力气按了几下门铃，就倒在地上，然后半躺在门上。
“谁呀？这么晚了，还过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屋里的无照医生大概是被吵醒了，发了几句牢骚。这个黑诊所王承锦常来。他的身份特殊，所以很多时候不能去医院，只能来这里。来了几次，他就跟无照医生熟稔了起来。
“怎么是你？又受伤了？”无照医生一开门，王承锦就倒在门口。他此时连说话的劲都使不上，只能看着他。
无照医生把王承锦抬到手术台。别看这里是黑诊所，可这里的医疗设备还是挺全的。虽然大病看不了，但一些小病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医生本来是一所名牌医科大学的学生，可是不之知道他抽的哪门子风，有一天把校长给打了，被开除学籍。他一怒之下，就开了这个黑诊所。
“还好，没有打到重要部位，情况不是很严重。我先给你把子弹取出来。你就别动了。”无照医生拿出工具，准备取出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