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敌人越来越失利,尽管三本五郎又增派了一些伪军来补充力量,但是还是无济于事,这使他很恼火。他曾恼羞成怒地训斥过下级,说下级是一群废物,连山上那几个土八路都对付不了,我养活你们有什么用,不如养几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听到他的训斥,下级只好乖乖地听着,不敢将游击大队出没不定的真实情况告诉他,怕再激怒他,惹出杀身之祸,因此又给游击大队延长偷袭敌人带来了良好的时机。游击大队还是采取分散兵力偷袭敌人的办法,使增补来的敌人死伤过半,致使三本五郎不得不亲临现场查看情况,好作出新的战略部署。三本五郎始终没弄明白,游击大队被封锁的水泄不通,没有粮食吃,只能靠山上的野菜野果来充饥,就是不被饿死的话,也已经精疲力竭了,到时候不用出击就会自行灭亡,然而,事与愿违,这确实出乎三本五郎的意料之外。游击大队不但没有自行垮掉,而且还增加了偷袭的力度,还是接连不断地偷袭敌人,并且愈来愈猛烈,致使三本五郎领导的部队遭到难以想象的损失,他越想越窝火。
一天,三本五郎领着副官小泉正一、参谋长肚鞭正二、翻译官郑志强等手下大小官员亲临现场查看,想弄清被偷袭的原因,少不了一个向导领路,最佳人选当然是高福田了。高福田在前边带路,领着三本一郎一行走到凤山路长岭子北侧那次被游击大队伏击的山谷中。三本五郎差一点在这个地方送了性命,因此,他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他站在路上不断地环视着四周,并且深深地叹了几口气,然后对身边站着的高福田说:“这地方太险要了,是游击队经常出没的地方,上一次我们差一点在这里全军覆没,幸亏你领路我们几个逃出了这个鬼地方,不然的话,我这条性命也就扔在这个地方了,每当我一想起这件事来,就从心里感激你高二老爷。”
“队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高某人应该做的,只要是皇军在,就有我高某人的好日子过。”高福田点头哈腰地笑着说。
“你对皇军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皇军是不会亏待你的。”三本五郎微微一笑说。
“这我知道,皇军现在对我不薄。我的一切费用都是皇军给的,我从心里感激队长您对我的器重,我愿肝脑涂地为皇军效力,死心塌地为皇军卖命,死而无憾。”高福田对日本人的真心直截了当地袒露出来,从内心里表达出他对皇军的一片赤诚之心。
三本五郎听到这些话之后高兴极了,笑着对高福田说:“支那人都像你这样对待皇军那就好了,我们就高枕无忧啦!”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不远处响起了枪声,警卫兵赶紧将三本五郎围拢起来,生怕游击大队的人暗地里打冷枪给三本五郎害死,使他们群龙无首。
三本五郎当时确实一惊,待了一会儿那种惊慌恐惧的心里才一点点镇定下来。他用日语装作若无其事地比划着说:“怕什么,胆小鬼。”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他不想在这个险要之地多待一分钟,想趁此时机赶快离开此地,于是说:“走,咱们到刚才响起枪声的地方去看看,看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福田在前边带路,走了不多时,一个伪军一瘸一拐地、惊恐不安地、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语无伦次地说:“皇军……皇军……都给打死了,就数我命大,腿还挨了一枪……”
三本五郎没明白这个伪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手指着那个伪军问郑志强,道:“郑翻译官,他在说些什么呢?”
虽说这个伪军说的话难以让人明白,可是郑志强还是明白其所要表达的意思。他用日语添枝加叶地翻译道:“队长,他是说刚才跟他一起在路上封锁游击队的那几个战友,都被游击队的人给打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活下来,可是他的腿上还挨了一枪,因此受了伤。他这是死里逃生,这得感谢队长的到来给他带来的福气,不然,他也可能去见阎王爷啦。”
三本五郎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便“叽哩哇啦”乱叫,说:“你们都是些没用的东西,水筲没梁,一群饭桶。我看你的腿也坏了,再不能为皇军效力了,干脆我给你送上西天算啦!”说着他掏出了勃郎宁,在手里摆弄几下,没有马上动手,想看看这个伪军的反应。
这个伪军看到这个阵势,早已七魂出窍了,忙不迭地求爷爷告奶奶地跪下,哭丧着脸说:“皇军,皇军……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还能为皇军效力……”
三本五郎看到他那个狼狈相,心里不免有些好笑。他心想:“这样的怕死鬼,就是腿没有毛病也不可能为皇军效力,莫非是到皇军队伍里混一碗饭吃罢了,留着这样的人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于是举起枪打算结束这个伪军的性命。
“慢,队长,您现在不能打死他。”高福田手向上一挥说。
“为什么?”三本五郎不解地问道。
高福田不是怜惜那个伪军的性命,更不是为了让那个伪军对他产生好感,而是为皇军尽早摆脱现在这种被游击大队偷袭及日后的发展着想。他说:“队长,您要想让他死,那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您二拇指一动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