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阑听了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平时的那种温和的若有若无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慕思言觉得他肯定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于是又道：“老墨，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好了，我是真的错了。真的真的……我们是好朋友嘛！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嘛！大不了我下次让你也骗一次。”
前面的话都没有什么，最后一句话莫名让墨星阑绷不住了，难道被人骗了，还能骗回去不成？
“我没有生气。”墨星阑淡淡地说了一句。
“哈哈……我就知道老墨你最好了。”慕思言开心地说道。
望了望远处站在高处的司马睿，想着司马睿应该是很信任墨星阑，才会放心地告诉自己有事去找墨星阑，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司马睿和墨星阑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眼墨星阑，超凡出众的气质，然而却是一副出尘不染的样子，会的东西很多，吹的笛子很好听，通晓黄易之术，分明看着应该是世外高人一般的存在，但是却卷入这俗世之中。而且隐隐约约地觉着他在司马睿的皇权争夺战之中扮演着非比寻常的角色。
“老墨，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慕思言想着便呐呐地问出口。
墨星阑原本就觉得慕思言看自己的眼神透着打量的意味，却没想到问了他这个问题。温和地道：“我还能是怎样的人？你所见到的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嗯，慕思言点点头，管他老墨是什么人呢！总之感觉对了，是朋友就是朋友，管那么多来来去去作甚。
“听说好像又要开战了。”身旁走过一个士兵对着同行的另一个士兵说道。
另一个人点点头，“好像是这样，应该快了吧！前番几次交战，不知死了多少战友。这一次，希望上面的能够作出一些好的战术，不要让我们当炮灰去送死。”
另一个听了这话也赞同道：“去年遭了灾，粮食歉收，朝廷也没发几个钱，都叫那些贪官污吏贪了去，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若不是这样，我能来这里么？还不是想着这里饿不死。但是来这里拼死打仗，运气不好成了炮灰，运气好点也顶多就是保住了命。就算仗打赢了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慕思言听到前面也感到叹息，她一路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越临近临州的地方就越是荒芜，沿途时常见到残破废弃的茅屋还有野草丛生的农田。这样的世道，而今又有战争，受苦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另一个听了这话颇有点愤愤不平道：“就是啊！这场战争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我们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来到这里，可是要是在这里也丢了性命，那我们还来做什么？就算我们拼了命地打跑了敌人，可是得赏赐还有封侯拜将的永远都是那些贵人子弟。我们又能有什么？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前面一些话也就罢了，慕思言还是挺同情这些人的，可是后面就不对了，若是这样的士兵存在，而且不断以这样的口口相传的方式影响着别人，那么军心便会受影响，军心受影响，那么这场仗还未打，便已败。
身为历史系的学生这点见解还是有的，于是走上前道：“两位大哥说得不对。”
那两人看着慕思言，颇有点不屑地说：“你说哪里不对。”
慕思言看着他们娓娓道来：“首先，这场战争是西越率先发兵，我们不过是应战了。没有理由别人都对我们动手了，我们还要无动于衷吧！所以，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抵御西越的入侵，若是我们不抵抗，那么西越不是就直接进来了吗？那么何以为国？何以为家？”
“二来，你们虽然是不得以来到这里，但是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来到了这里，便是一名军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而且，你们不仅是在保卫国家，也是在保卫你们的家园。”
看两人似乎听得认真，慕思言继续道：“还有，虽然你们是不得以来的，但是那些你们口中的贵族子弟又何尝不是不得以到这里来的呢？慕王爷一把年纪了本该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年纪，可是却要披甲上阵，六王爷又何尝不是抛下如胶似漆的妻子来到这里呢？”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脸色微微红了，有这么形容自己的吗？然后才继续道：“还有其他的那些将军，他们又何尝不是抛下父母妻子儿女来到这里。”
那两人想了想觉得也对，那些王爷将军来到这里，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
“而且在战场上，没有什么贵族子弟，没有什么王爷将军，大家都是一样在战斗，面临着一样的危险，说不定，下一刻他们也会变成你们口中的炮灰。他们身居要位，可以不来这里搅这趟浑水，一样荣华富贵不会少，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慕思言盯着那两个人的眼睛问道。
答案不言而喻。从那两个人的眼中，慕思言觉得他们应该也懂了。
那两人好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们看着比你年长，却活得还没有你透彻，男儿本该志在四方，我等实在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
慕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