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言见他们呆若木鸡,就像点了穴。嘻嘻,她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另类的点穴功夫。
然后触碰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体,“知道吗?刚刚我要是朝着你们扔,而不是扔向了你们旁边的这坨坑——”慕思言伸手指着那个被炸药炸出来的坑,继续道:“你们就会跟这个坑一样的下场。分分钟就炸没了。”
“姑奶奶,我们错了,饶命啊!”那个被慕思言戳着身体的男子听完这话,立刻腿就软了,跪在了地上。
“谁是你姑奶奶,把人都叫老了,还有,不要乱认亲戚,本姑娘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慕思言道。
“是是是……”那人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慕思言看了他们几眼道:“你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干嘛要走歪门邪道,好好地回去过日子不成吗?”
“姑娘,您是不知道,我们村子去年遭遇了干旱,然后是大饥荒,饿死了许多人,我们是不得已才出来干这样的事情的。”先前率先发狠的那人道。
去年的干旱,慕思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司马睿调查的贪腐案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吗?可是都去年的事情了,今年他们还没有恢复生计吗?
便问道:“这都去年的事情了,而且朝廷不是都拨赈灾款了吗?并且今年还没有恢复吗?今年又没有灾情。”
那人听了抹着泪道:“朝廷的赈灾款分到我们手中根本就没有多少。今年的确是在种田,可是种的粮食交给了地主抵偿去年欠下的和今年的,又交了重税,根本就是负资产。”
朝廷这样的重灾区,不加以体恤帮扶,反而更加加重剥削,这样叫他们如何生存,逼人为盗也只是会变成常景。
“你们知道自己错了吗?”慕思言问道。
“知道,我们错了,可是我们也是没有法子。”
慕思言伸手扶起跪着的人,“你们起来吧!”看得出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出来做这样的事情,太不熟练,过于生涩胆小。所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被迫的,放他们一马也罢。
转身上了马车进了车厢,拿出了自己的包袱,从中拿了点碎银子出来。
墨星阑见状从身上拿出了一些银票,准备递给慕思言,却被她给拒绝了。
慕思言笑道:“这些便好。”
说着便拿着这些碎银子递给那些人,“你们拿着这些银子随便做什么营生都好,这些银子可以让你们做点小买卖,你们靠自己的本事,应该可以生活了。”
为首的那一人见状推脱,“这次是我们错了,以为走投无路就可以去抢别人的,其实,要想活着,也不一定只有这样一种办法。听说前线在招募士兵,我等可以去应征。”
慕思言赞扬地看着那人点点头,“你有这样的觉悟倒是非常不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到了军队,至少吃穿还是不愁的,又能够报效国家,热血男儿应当如此。”
“嗯,告辞。”那人说完便和一帮兄弟准备走。
慕思言追了上去,把银子塞给了他,“就算是去前线应征,你们也需要钱上路。”
“这……”那人仍在犹豫。
“算是我借给你们的吧!若是有缘,说不定会再见,到时候你们把钱再给我吧!”慕思言道。
“大恩不言谢,告辞。”
慕思言看着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几个被生活所困的人,落草为寇,第一次打劫若不是遇到他们,说不定还就成功了,然后就真正一步一步沉沦,成为了盗贼。
不过,眼下倒是好的,至少他们也找到了出路。
慕思言走上了马车,见墨星阑沉默不语,似乎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于是道:“你不问我刚刚为什么没有接受你的银票吗?”
墨星阑心中在她没接受他银票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答案。她没接受他的银票,并不是她不接受他给的或者是她小气的原因。不给他们多些钱,只是因为若是给多了钱,他们万一不自食其力呢?又或者见财起意,又打起了他们的主意,那便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了他们。
“自食其力、明哲保身。”墨星阑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慕思言听了这两个词简直是想扑过去啊!好想说:“亲,你真是太聪明了。”
不过想着那几个人,又想到了他们的家乡不知还有多少人饱受着困苦,便叹了一口气,“可惜这样一个世道,打仗的打仗,饥荒的饥荒,受苦的都是老百姓,也不知道这皇帝干什么吃的,都不管事?”
顺口吐槽完才发现自己顺便吐槽到皇帝了,于是道:“我随口说的,你不要乱讲。”
墨星阑点点头,心里却明了,司马安的确不是一个好皇帝,而杜氏一族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顾及百姓的死活,所以,受罪的只是普通黎民百姓。
“要是有这么一个皇帝是信奉‘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样思想的,那么天下的百姓可就有福咯!”慕思言感叹道。
墨星阑凝视着慕思言,更觉得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