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往山下走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很轻松,踏入那火圈范围内的时候,根本没有不到炙热临身的那种感觉,只是有些闷,闷得头晕。
最初的时候,我和大雄还能依靠念咒来平心静气,足够来应付这种空气中的沉闷。
随着我们不断的深入,距离落花村越近,我们愈发的感觉热了起来。
那种热不是外表的热,是内心深处开始滋生出来的热,热的口干舌燥,好像在心口的位置,有一朵不断生长的小火苗一般。
人们都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比喻开始时微小,但有远大发展前途的事物,这句励志的话此时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讨厌,燎了我一小半心脏我都感觉要死了一样,这要是燎了原,还让不让我活啊?
我从没这么讨厌过火这种物质,以往在驱鬼的时候,离火符几乎是我最好的武器和手段,可是现在,我恨不得把身上的离火符都丢了,可是我又怕火势凶猛,再真搞个燎原之火可就麻烦了。
路程行进了三分之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口渴,开始摘下身上的水壶喝水。
不止是我,大雄和云韵也显得嘴唇干裂,似乎有要喝水的冲动。
我赶忙把身上的几个军用水壶都摘下来,一人分了一壶。
我按照我爷爷指导的方式,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进嘴里,含在口中,慢慢的下咽,一口水可以撑着我多走好几步路。
云韵也用同样的方式含着水走路,明显的精神好了很多。
大雄这小子可就有点不靠谱了,抓起军用水壶‘咕噜咕噜’,一壶水就去了一半,然后畅快的‘啊’了一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走出了十几米后这孩子就哭了,他发现自己的体力突然流逝的特别快,昨晚睡了一觉,今早精神充足的家伙这会走路都有些打晃了,额头上的汗拼了命的往下流,浑身都被汗沁的湿漉漉的。
我低声骂道:“活该,让你慢点喝慢点喝,非要一口干半壶,这下好,后劲发作了吧?”
大雄恼火道:“这又不是酒,咋还带着后劲的?”
我爷爷捻起他手腕上的坎水符道:“你喝水的时候把坎水符给沁湿了。”
大雄吓了一跳,看着那已经湿透的坎水符,苦着脸道:“欧爷爷……”
我爷爷摇摇头,捏起那张坎水符,念了一个咒语,还神神叨叨的在上面画了几下,然后往大雄的头顶以倾倒的手势下来。
我赫然发现那坎水符居然变成一杯子蓝湛湛的液体,全部洒在了大雄的头顶上。
当然这只是我看到的,因为我爷爷手里的那张蓝色纸符还在,只是那张符纸明显的发白,最后变成了白纸,变成了白纸符。
大雄畅快的喊道:“好爽啊,欧爷爷你咋个弄的,咋跟洗了个凉水澡似的?”
我爷爷把那张白纸符一丢,说道:“快走吧,这张符已经没用了,还可以帮你撑一段路。”
原来符纸还可以这样用,真是开了眼界了。
几个人重新踏上了路途。
周围还是跟之前一样火热,而且越发的干燥了,我感觉自己的皮肤有种要缩水的感觉,紧巴巴的箍在骨头上,隐隐的开始疼痛。
我默念着咒语强忍着那丝疼痛,心里琢磨着这难道就是被火烤到最难受时的待遇么?
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大雄靠着我爷爷那张符纸走到这里后已经显得佯佯不睬,毫无精神。
我们的衣服好像都贴在了身上一样。
我们已经不再流汗,以为内炙热的空气已经将我们刚刚冒出的汗滴蒸干,只留下一点白在体表,那是汗水中的盐。
第二个出现问题,就是云韵了,她原本秀美的头发渐渐开始发黄,打卷干枯,油腻腻的一坨绑在头上,原本扎好的马尾辫耷拉下来,一绺一绺的贴在脖子上,让她难受的时不时的就要撩一下。
当我们行进到了路程的五分之四时,云韵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很凄惨,悠悠荡荡的传来,似乎不属于她一般。
关键问题是,在我们大家都严重缺水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哭出眼泪来。
随着这凄惨的哭声,我看到她的身体在极具的颤抖,似乎脸上的肌肤随着眼泪的流出在极具的缩水。
听到哭声的那一刻,云婆婆和我爷爷都大惊失色,胖和尚更是一抬头,将他那个讨饭用的钵扣在了云韵的脑袋上,接着一声声如雷般的梵音传入了我们耳中。
“唵……”
“嘛……”
“呢……”
“叭……”
这个我自然知道是佛家的六字真言诀,只是在胖和尚的口中吐出的六字真言隐隐的带着一股威势,而且胖和尚每吐出一个字的声音都比另外一个声音高,每一个字都比前一个字的音调重。
当胖和尚口里吐出第四个真言字的时候,我看到云韵的身体停止了颤抖,然后一声声凄凉的哭泣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那些哭喊声中带着无尽的痛楚,带着无尽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