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舞台上的西洋乐队演奏着动听的古典音乐,穿着正装的男人和穿着礼服的女人彼此矜持相互交谈着,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洋式舞会,只不过比较特别的是,这个舞会的举办地点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海洋上,准确说是在一个豪华游轮上。
孟焕然穿着侍者的服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酒盘小心地穿行在密集的人群之间,酒盘上放有有两杯红酒。这是孟焕然正是开始工作的第二天,来到新加坡后,在陆上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孟焕然就直接上船进行培训。还是在二十天的培训期间,孟焕然就开始对他选择的工作感到后悔。虽然侍者的工作十分幸苦,但是这并不是孟焕然不想坚持下去的原因。孟焕然最大的困扰来源于跟他一起工作的人,主要根源是孟焕然在思想境界上比其他人高了不少,但这也没什么,孟焕然可以把自己的高傲隐藏起来,降低自己的思想水平跟其他人打交道。但是孟焕然最受不了就是像其他人在讲一些低俗笑话时,看到自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时而露出的轻蔑讥笑的情况。孟焕然有时候真心搞不懂,同样生活在一个世界里,同样生活在一个星球上,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如此之大?另外,也许是因为侍者的工作是服侍别人,心理压力比较大,所以一些心理比较脆弱的人就养成了在工作之外装爷的习惯,而相对而言比较离群的孟焕然就成为他们理想的欺负对象,对孟焕然而言,只要这些人的言行没有超过自己的底线,他也没心情降低自己的档次去和这帮人争执。
有人伸出手来拿了一杯红酒,孟焕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这时,一个金发男子一边扭着头和身后的人吵着什么,一边快速向孟焕然走了过来,此时孟焕然身边周围全都是人,很难闪躲开来。就在孟焕然还在脑海里急速想着办法的时候,金发男子已经撞到了孟焕然的身上,酒盘上剩下那个杯子里的红酒也随之潵到金发男子身上。金发男子先是对发生的情况感到有些意外,随即十分愤怒地对孟焕然说道:
“你是不是走路不长眼睛?弄我一身酒水怎么办?”
金发男子讲出得是汉语,只不过口音有些奇怪,有点福建方言的影子。其实汉语是新加坡官方语言不假,但是可能新加坡当地华人祖上主要来自于福建一带的原因,当地人的汉语更接近于福建方言,如果是一个北方人和新加坡人沟通起来的话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因为新加坡曾经长期作为英国殖民地,所以新加坡人更喜欢讲英语,汉语在日常生活中用到的机会很少。因为游轮是从新加坡出发的,因此眼前这个金发男子的身份应该是在新加坡工作的外籍人士。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你自己走路不看前方,又走的那么快,这块人又那么多,你让人家怎么躲?”这时从男子身后走出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女子,应该是金发男子刚才正在争吵的人,但是她一开口却是流利的汉语。
“碧池,关你什么事?现在是红酒潵在了我的身上,这个家伙就应该负责任!”金发男子对女子帮着孟焕然说话十分不满,改用英语对女子呵斥道,也许是金发男子感觉用英语更能表达自己的情绪吧!那个女子听到金发男子的话后气的满脸通红,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却没有作任何反驳。这时,一个穿着领班服饰的人走了过来,孟焕然见到这个人不由暗道倒霉。这个让孟焕然看见就感到倒霉的人是游轮上的侍者领班,叫江昕文,是属于对孟焕然态度十分不友好的那类人。果然,江昕文过来以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向孟焕然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就跟白痴一样,人家走过来都不知道躲开,现在别跟傻子似的站在这,快点下去!”
这种恶毒的训斥让周围的人都感到特别不舒服,什么叫白痴,什么叫傻子,合着你们游轮公司就用白痴和傻子服侍我们?这把我们当什么了?孟焕然却对这番训斥没作任何反应,只是非常平静地捡起地上的酒杯,站起来退了下去,那个女子看到孟焕然的表现眼神不由变幻了一下。江昕文根本没有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也没理会孟焕然的动作,而是十分谦卑地对金发男子说道:
“先生,我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十分抱歉,我们公司一定会严厉处置刚才那位无礼的员工。今天晚上您将收到我们公司的一份小礼物,另外,您的衣服我们的洗衣房将尽快给您清洗干净,希望您能够接受我们的歉意。”
金发男子皱眉看着眼前的领班,心里说不出的腻味,他本来是一个非常有教养的人,刚才为难一个侍者是在自己的心情非常槽糕,一时情绪激动的情况下才做出的举动。但是这个领班在面对自己的同事却当众口出恶语,实在是一个素质十分低下的人,特别是刚才他的行为无疑让周围的人把自己和他归为一个层次。想到这,金发男子就一阵憋火,好在他还知道此时更应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要不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于是金发男子只能盯着江昕文语气不善地道:
“礼物就不必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金发男子的意思是你这个领班给客人制造的麻烦比刚才那个侍者制造的更大,顾客要撒火也要找你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