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行就像虔诚的信徒,像黑夜的孤行者,手抚着左边心房,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翔。
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回到这里,虽然我曾经幻想过种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但这一次太特殊了。
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天,上天有幸让我碰到了这个小子,这个让我震惊的小子,虽然我们认识不过几个小时,但你知道的,那足够了。
他叫钟晋云!
我坚信,
这会是同你一样伟大的名字,他一样会载入在最至高无上的名册之中。
我坚信,
他会在北府旗帜飘扬在洪山体育馆的那一刻,将我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光芒带回到埋葬着所有青春的球场。
我坚信,这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坚信的事情!
是的,它竟然是我最不屑的运动!
……
“喂,小子,你过来。”谢沧行转身招呼着钟晋云。
钟晋云走进,瞥见谢沧行的两行清泪,滴在这泥泞的荒凉球场上,朝四周溅开。
钟晋云没有说话,他在等着谢沧行告诉他要做什么。
“朝这个篮架鞠躬,朝这个球场的王者鞠躬,朝北府的王者鞠躬。”谢沧行语气愈发庄重,“他叫谢翔,是北府最伟大的球员!”
钟晋云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这是在北府篮球名册上偶尔翻到的。
谢翔,前北府的队长。
而我今天要鞠躬的,就是这个前队长。
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谢大哥会如此动容,为何会在这个球场朝他鞠躬,他为什么是北府最伟大的球员,这可是一个校队主力的宣言。
钟晋云带着许多疑惑缓慢弯曲着身子。
而谢沧行早就闭上了双眼,他的耳边不断响起那段熟悉的声线和语调,和那张永远挂着灿烂笑容的面庞。
“沧行,我一定会在北府打出名堂。”
“沧行,以后要叫我谢队长,哈哈。我一定会带领北府拿下冠军!”
“沧行,我遇见了两个学弟,是我至今看到的最有潜力的球员。”
“阿行,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怕我撑不到北府拿冠军的那一刻。”
“阿行,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但我知道它对于今后的北府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阿行,我再去陪秦峰练下球!”
……
鞠躬完后,谢沧行一言不发地远离着篮球架,钟晋云虽是满脑子疑惑,但也只能跟着这个人身后,他知道,现在不清楚情况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造成最不好的后果。
从泥泞的小路一直回到武大的校园,谢沧行都没有说话。
除了校园,又是青春涌动,钟晋云瞟了一眼谢沧行的脸,却发现那张脸上的泪痕早已消失不见,笑容重新挂上了嘴角。
就仿佛是人生错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没有存在过。
“老弟,她们来了。”谢沧行笑着指着前方,苏颖和谢影依正朝他们走来。
钟晋云应诺着,突然问道:“谢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谢沧行听到这个问题后,突然缄口,笑容陡然消失,这一刻钟晋云坚信,刚才的一切存在。
“我想知道,秦峰和齐铁到底怎么样了。”谢沧行缓缓开口问道,“请诚实告诉我。”
“很好。”钟晋云想了一会说道。
“也罢,这个给你,如果你刚才说的不是真实的,请将它交给秦峰。”谢沧行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如果没有,那就让这个盒子永远不被打开。”
交付给钟晋云的片刻,谢沧行长舒一口气:“阿翔,但愿我的选择也是对的。”
钟晋云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木刻盒子,陈旧,古板。
“钟晋云!”苏颖朝钟晋云喊道。
“走吧,我想你也饿得不行了。”谢沧行捂着肚子笑着说道。
“恩,走吧。”钟晋云转眼对着苏颖说道。
……
迟到的午饭过后,苏颖和钟晋云在谢沧行和谢影依作为导游的情况下,把武大转了一个遍,好好的体味了一下大学生的生活,钟晋云看着满天飞舞的樱花不忍感慨:但愿,樱花是素白的,即便飘落在泥泞的泥土上。
晚饭吃的很简单,不到6点半,大家就已经就餐完毕了。
此时三月的武汉也差不多告别了最后一点夕阳的光亮。
“拜拜。”谢氏兄妹将钟晋云和苏颖送到了公交车站。
“拜拜,谢谢学长学姐。”苏颖一脸嬉笑,今天的旅程实在是圆满充实,没想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也能玩的这么开心。
“对了,钟晋云,我想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关于那个街球活动,我们实在是很需要你的帮忙。”谢影依请求道。
“我好好想吧。”钟晋云没有给出答复。
“决定了,